我是谁
我是一名医生。
这是个再熟悉不过的自我认知,但斯特兰奇仍旧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他身处在一处看上去就很不发达的村落里,周围寂静得只能听见乌鸦的鸣叫声。村落不大,周围是一小片被开垦的田地,种着些他辨认不出来的可食用植物在纽约市里长大的人有些五谷不分是常事,况且他的专业又不是农学。
四下走动了一番,斯特兰奇意识到这个村子人人紧闭门户,居然无端生出肃杀的气息。斯特兰奇的目光看向远处,一小群人正抬着一个棺材摇摇晃晃地远离村落而去。
棺材里传来指甲抓挠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
这个人还没死斯特兰奇几步抢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有人认出了他,露出恳切的表情“医生,他救不活了,多谢您一直不费余力地庇护这里,但”
“让他走吧。”
又有别的人低声说道。
那怎么行斯特兰奇伸手就要去掀棺材板,紧接着意识到,这双手并不是他自己的。
细而白的手腕,和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更薄的手掌骨,比起他自己,更像印象当中的某个人。
像哪个人
不过这不是什么重点,众人拗不过他,退得远远的注视着斯特兰奇把棺材重新掀开,一个形销骨立的病人躺在棺材里,连重新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人口鼻出血,面颊凹陷,手臂和大腿的内侧生着鸽子蛋那么大的深色肿块,整个人看上去几乎不成人形。
医生的本能让斯特兰奇屏住呼吸,紧接着,有人战战兢兢地取来了一副面具。
“请,请您起码戴上这个。”
那人说道,将鸟喙面具放在斯特兰奇伸手能够到的地方,又诚惶诚恐地退开了。
斯特兰奇的手僵住了。
这人兴许活不了了,鼠疫也就是黑死病到了这个份上,按照现在的症状来看不做处理活不过三天,他大概理解了为什么村子里的人会想要提前将这个病人送葬,但现代医生的操守又让他做不到无视着一个生命的离开。
“链霉素stretoyc、四环素tetracyce或者氟喹诺酮,什么都好,有没有什么备用药物”
斯特兰奇说道“庆大霉素ntaic和氯霉素也可以对抗鼠疫杆菌,他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还”
“先生,你在说些什么啊。您说的这些都是什么啊。”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问道,这些生僻的词汇在他看来近乎是什么不可知的咒语了。
您在说些什么啊,先生。
斯特兰奇一愣,下一秒
世界陡转,洪流一般的记忆倾泻而来。斯特兰奇看见自己戴着沉重的面具行走在一个又一个的村落之间,向着村民们分发着一些混杂了魔药学知识的药草。
他看见自己游走的每一个地方都逐渐被死亡之鞭荡涤而过,人们说黑死病是魔鬼投影在人间的泪滴。
他看见自己用魔力构筑起屏障防止自己细菌感染,又小心翼翼地寻求解除诅咒的方法,最终一无所获因为这种疾病根本就不是诅咒所为,从神秘学上想办法本身就走错了初衷。
他还看到死亡,年轻的,年老的,男人的,女人的。
他看到自己在空旷寂寥的大地上,用自己的鲜血绘制出了联通混沌之海的魔法阵,妄想着更深层次的力量或许能够庇佑这片土地不受灾厄的侵袭。
等等别
斯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