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恐惧,不敢置信仰慕,憎恨,恍如噩梦秋雨桐几乎能想象到,这位药王庄二庄主的情绪绝望到了极点,恐惧到了极点,憎恨到了极点,又惶惑到了极点
“师师尊,你方才说的,都是,是真的吗”徐冬青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虚软得几乎不像一个已经入道的修士。
谢晚亭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反而对归无涯道“归掌门,你方才问我,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他在炼丹炉里,却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你现在明白了吗”
归无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明白了。就在你发现炼丹炉里面有人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你要让我们两个,都死得明明白白。”
谢晚亭叹了口气“正是如此。”
就在此时,忽听“锵”一声清脆的拔剑声,而后是徐冬青沙哑的嘶吼声“谢,谢晚亭给我哥哥偿命”
秋雨桐心中陡然一惊,徐冬青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就在这一瞬间,炼丹房里的威压,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猛地沉了下来那种极其可怕的磅礴威压,几乎如同谢晚亭本人一样,强大、冷酷、温和、淡然毫不留情。
“住手”秋雨桐来不及多想什么,一个轻身跃纵,人在半空的时候,天照云海已经握在手中
“锵”
随着一声悠扬的清响,几乎在千钧一发之际,雾蒙蒙的天照云海横掠而出,狠狠挡下了雪亮耀眼的止戈
这一刹那,止戈那薄如蝉翼的淡青色剑锋,距离徐冬青的头顶,只有半寸而已秋雨桐只要晚了一瞬,徐冬青便已经被从头到脚,劈为两半
谢晚亭被震得虎口发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向来温和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愕然“雨桐你怎么在这里”
秋雨桐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谢晚亭“你的腿”
谢晚亭是站着的。
他的腿已经好了。
“掌门师兄,你,你方才说”
秋雨桐的嗓子干涩几乎说不下去,他从来没有想过,说话竟然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堕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噩梦,甚至到了现在,他也只能下意识地横剑当胸,根本没办法把天照云海的剑锋指向谢晚亭。
他做不到。
这是他的掌门师兄这是含辛茹苦,把他们三个从小带到大的掌门师兄这是如兄如父,把最好的天材地宝都留给他们,舍不得他们受一点点委屈的掌门师兄啊
对掌门师兄刀兵相见他怎么能,又怎么敢
理智告诉秋雨桐,他应该立刻抢攻,速战速决,将对方一举擒获,可是他的身体却根本动不了,他的手臂仿佛有千斤重,连天照云海也举不起来。
炼丹房内,一片死寂。
“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之间,一阵疯狂的笑声,终于打破了这凝滞的空气
归无涯一边狂笑,一边喘气,简直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哈哈哈哈,谢晚亭啊谢晚亭,不知道该说人算不如天算呢,还是该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算是聪明如你,又怎么会想到,这炼丹炉里除了这个姓徐的,还有你的好师弟呢哈哈哈”
到了这个时候,秋雨桐才终于注意到了,这位昔日的北海剑派掌门。
这这是归无涯
眼前这个坐在乌木轮椅上的男人,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昔日满头浓密的黑发,如今只剩几缕灰白的发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