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
“我不同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梦想变了变成现在这样,沾满鲜血和罪恶它原本应该是美好的不是吗你和你从前讨厌的那类人,又有什么区别”
那个声音一字一顿道“我很想念从前的费佳。”
“我想让他回来。”
那个孩子应该是孩子,带着难过的哭腔喊着“你让他回来啊,你把他还给我啊”
梦里的费奥多尔又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只知道在梦境的最后,他得偿所愿,周围那些来来往往看不清脸孔的人忽然被擦除,彻彻底底地擦除,连存在过的痕迹也消失不见。
包括他自己。
一瞬间天地逆转,日月如新,历史的车轮骤然改道,滚滚向前。
那个稚嫩的声音此刻再次响起,仿若神降。
她说:“我要一切,重新开始。”
车轮突然停止,如同卑微的臣服者,慢慢退回最开始的地方。
睡梦中的费奥多尔陡然睁开双眼。
“又做那个梦了”
他迷茫地看向天花板,尚显青涩的面庞上,露出几分罕见的不知所措。
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费奥多尔脸上的不知所措迅速褪去,他再次皱起眉,似有几分不悦。
“嘭”
门被踹开,裹着头巾的高大男子端着机枪冲进来,第一眼望向床榻。
床上无人,窗口大开,迅疾的冷空气把窗帘吹向半空。
头巾男跑向窗口,探出头。
“下面没有人,两边也没有人,这可是六楼,那个小兔崽子”
一只莹白手臂突然从窗外垂下,精准地点向头巾男的头颅。
他的眼中瞬间失去光彩。
血花倏然绽放,只听见一声沉重的“噗通”,男人抽搐倒地,并在几秒钟内失去生命。
费奥多尔扒着窗沿爬回去,他坐在窗台上,带着几分嫌恶地看了眼自己被溅上血的毛绒衣领。
“总这么被追杀也不是办法,如果被枪打中要害,就真的死了。”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偏过头,紫红色眼眸看向隔壁窗台晾晒的、忘记收回去的儿童连衣裙。
他捏着下巴,目光沉郁。
“您好,我买一份报纸。”
我用刚学会的蹩脚俄语说道,踮起脚尖,把硬币递给收银台的老太太。
带着报纸坐在小卖店门外的板凳上,我用新手机拍下今天的莫斯科日报,再用翻译软件抓取文字,翻译成英文。
“1月2日晚,莫斯科警方在xx酒吧成功逮捕追查多年的某黑帮组织三个高层人员,大部分残也在之后的一个月内追拿归案”
“五名在逃犯丧命于不同场所,死状凄惨”
“以下是七名仍在潜逃的罪犯,请看到的群众拨打”
我甩了甩报纸:“唔,这几张照片里没看见费奥多尔呢。”
“纸媒、电视、以及网媒都有报道,却十分默契地谁都没提费奥多尔的名字,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我折叠起报纸,往腋下一夹,戴好帽子围巾,把耳朵和脸捂得严严实实,回到了福利院。
几个正在清扫积雪的孩子看到我进门,立正站好,行军礼“老大好”
我撸着院子里的两头棕熊,漫不经心道“嗯,你们继续扫。”
“是,老大”
“一会儿别忘了喂熊大和熊二。”
我正在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