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
又名凤首箜篌。
“阿娘,这可真漂亮。”孟瑶看着眼前的凤首箜篌,赞叹道。
身边的苏涉点头表示赞同。
“它可不仅仅是漂亮,它的音色极为动人。”孟诗好笑地看着眼前两个小团子,问道“要听吗”
“当然要。”
摆正坐姿,素手抚上了琴弦,随着玉指飞快拨弄琴弦,清越如泉水般的琴声倾泻而出。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这样的乐声吸引了门外的蓝启仁,他今日心中一念来了彩衣镇,路过孟家便准备拜访一番,再加上休沐将过,他便顺路将孟瑶和苏涉两人一起带回云深不知处,省得孟诗劳累。未曾想,会听到如此乐声,心中欣赏之意油然而生,索性解下自己的灵器,七弦古琴九霄,与那箜篌乐声相和,互相交缠,相得益彰。
直至乐声停止,蓝启仁才现于人前。
“孟夫人,不请自来,还请见谅。”蓝启仁依旧是那副板正的模样,只不过熟悉他的人便能从他的眉眼中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是愉悦。
孟诗含笑摇头。
“学生给先生请安。”两个小团子紧紧依偎在一起,孟瑶还为苏涉遮挡了几分。
却还是被蓝启仁发现了。
孟瑶,蓝启仁自然是认识的,她身后的那个孩子,应该是蓝氏的外门弟子,名叫苏涉,可他明明记得苏涉是男孩子,为何一袭女装。
见蓝启仁的眉头越来越深,苏涉的脸色越发惨白,孟诗说道“我自幼习乐,自恃天赋过人,可这几年未有进益,今日与蓝先生合奏,颇有几分感触,不知蓝先生可愿与我进屋详谈”
“可。”
二人进了孟家的会客堂。
“蓝先生,此事怨不得阿涉这个孩子,着实是世道艰难,对于女子太过苛刻了。”
蓝启仁不解道“夫人不妨直言。”
“不知蓝先生可曾听说过易子而食”孟诗问道。
蓝启仁面色沉重,回答道“每逢灾荒,偏远的山庄往往哀鸿遍野,易子而食也时常发生。”
“那先生可知道最先被交换出去的孩子是谁吗”
“这个,我不知。”
“是家中的女孩子。香火传承是每个家庭最重视的事情,相比于能传承家业的男孩,家中的女孩可以算是毫无价值而言了。所以,每当一个家庭选择易子而食时,最先被交换出去的就是那些女孩子了。总而言之,就是重男轻女。而苏涉,若无她的母亲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将她扮作男孩,怕是也难以活下来。”
“这孩子可怜,当初进蓝氏的时候是男童打扮,估计蓝氏的弟子也就误会了。我从小抚养阿瑶长大,阿涉便没瞒过我。蓝先生,请勿怪罪阿涉,她的心结过深,绝非故意期满蓝氏。”
“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多谢夫人相告。”蓝启仁忖度片刻,道“苏涉的事情我会留意的,他若是在蓝氏想要继续作男儿打扮,便随他,我会让人重新给他安排住处的。”
“多谢您的体谅。”孟诗展颜一笑。
“该是我谢过夫人才是,多谢夫人告诉我此等人情世故,我着实汗颜。”
两人抬起头,相视一笑,夕阳照射在二人身上,并无太多的暮气,反而有一种和谐之美。
蓝启仁说起了最初来孟家的原因,将孟瑶和苏涉二人带回云深不知处,又与孟诗提议,彩衣镇距离云深不知处还是有些距离的,在他眼中,孟诗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孩子,怕是不太安全,索性便由他来负责两个孩子的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