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朝微微一笑,他满不在乎地说“魏国公府若待不下去,正好让我自立门户,跟当初设想的一样,不是吗”
萧弘的心口涨得满满的,堵在喉咙里让他说不出任何感动的话来,最终他只能笨拙地再一次保证道“惜朝,我不会辜负你的。”
贺惜朝轻轻点头,转身走了。
然而宫门口,魏国公的马车依旧没有离开,贺祥瞧见小玄子送贺惜朝出来,便迎了上去。
“那奴才就告退了。”小玄子道。
贺惜朝上了马车,闭目养神的魏国公便睁开眼睛看他。
贺惜朝笑眯眯地说“已经很晚了,祖父何必再等孙儿,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贺惜朝此人,若是不想让人看出点什么,就没人看得出来。
魏国公看着他问“惜朝,殿下这么晚了不出宫吗”
贺惜朝惊讶地说“殿下的行踪,孙儿哪管得到呀”
魏国公觉得再跟贺惜朝打哈哈,只能被对方给糊弄过去,想了想,便道“两日前,从辽州送来了一批参药,是你二表叔特地寻来给你的,知道你在江州受了罪,给你养身子用。”
“表叔”贺惜朝奇怪地问,“那什么人”
魏国公眼睛一瞪“少给老夫来这一套,贺家姻亲本就不多,你会不知道如今还在的,我也就这一个妹妹,她嫁于林家,生下两个儿子,只留了下你二表叔,他也算出息,任着辽州巡抚,名林岑严。”
提起这个名字,贺惜朝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那好端端的送这些东西给我做什么,听着就很贵重。”
“是贵重,都是难得一见的老参,林芝之类的,送进宫当贡品都够了。”
贺惜朝一听,立刻摇头道“那孙儿可不敢收,再说我的身子已经在江州调养得差不多,表叔这番好意惜朝心领,可东西还是敬谢不敏,您做主分了吧”
贺惜朝的生疏让魏国公有些不快“何必如此见外”
贺惜朝也敛了笑容,语气变淡“祖父,无功不受禄。”
魏国公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干脆直白地问“惜朝,你老实告诉老夫,吕家的事结束了吗可还会波及到京里,或是其他人”
贺惜朝这次没有左顾而言他,反而目光直视魏国公问“祖父为何如此关切,难道您也牵扯其中”
“自然没有”
“那您担心什么呢”
魏国公沉下脸色“惜朝,你忘了今日老夫跟你说的话了吗贺家上下,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贺惜朝摆了摆手“他姓林,又不姓贺。”
魏国公眉间夹紧,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贺惜朝说出实情,最终他道“可他毕竟是你表叔,贺家正经姻亲,两家往来一直密切,本该互相扶持。”
贺惜朝呵呵两声“这对我来说就是个笑话”
“惜朝”
“祖父,我只知道一到江州,我跟殿下就虎狼环饲,生命随时受到威胁,您的孙子,您的外孙可就差点回不来了”
贺惜朝只要一想到那晚的暴风雨,整个人就阴郁起来
他看着魏国公,一字一句得说“所有造成这江州局面的人,承恩侯、梁原,还有其他逃过一劫的我都憎恶。”
魏国公深吸一口气,他直觉不能激动贺惜朝,便劝道“都过去了,惜朝,这两人,罪魁祸首,已经伏法英王如今被封为太子,正是求稳的时候,你又何必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可知要牵扯多少人”
贺惜朝唇角扬起讥嘲的弧度“我知道呀”
魏国公眼神顿时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