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忌酒”银发的千手沉默了一下,烦躁地叹了口气,“这次就算了”
身后的忍者消失了。真奈一动不动,只是微微抬了头,看着那轮满月。痛哭带来的颤抖慢慢消失;她仿佛在凝视夜空,缺少焦距的眼睛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风一遍又一遍吹干她脸上的泪痕,一遍又一遍地无法吹干。
石砾再次被人踢开,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来到她身旁。真奈想扉间或许用了时空忍术也不一定,但这个概念只是很淡漠地在她头脑中闪了闪,再也没出现。痛到麻木的时候,连灵魂都好像只有一片空白。
“谢谢。”
本能在道谢。本能在接过酒瓶。本能不顾他递来的酒杯,对准瓶口就开始吞咽。冰凉辛辣的酒液呛进喉咙,刺痛的感觉冲到太阳穴,她在不断咳嗽,手却仍在固执地举着,逼自己继续吞下去。
“喂等等真奈”
好辣。辣到本已平息的哭声重新冲出肺腑。辣到她再次痛哭失声。
“骗子不是说好会一直在一起吗那个说要守护我的人是谁啊”
“到底木叶哪里让你不满到底我哪里让你不满,你说啊”
“明明你自己说过你的愿望从来没有变过”
“我也没变啊我也没有啊为什么突然就变成我不能理解你了,为什么就变成、变成我不能站在你身边了”
“那些你说过的话,你发过的誓,斑大哥都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啊
当年那个朝她伸出手的少年,那个会揉着她的头、说你真是不坦率的少年,那个逼着她修炼、又在战场上努力保护她的少年
那个抱着她低声说“我爱你”的人,那个会在烟火大会上亲吻她的人,那个表面强硬、其实总是对她的撒娇无可奈何的人
到底去了哪里
她望着无垠的夜空,好像可以望穿时间和空间,一直望到跟在他身边满脸信任、笑眯眯的自己;她看见他挑眉像在不屑,下一秒就败下阵来,无奈却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个时候,真好啊。
即便贯穿着战争、流血和牺牲,即便痛苦从未远离他们,那个时候也还是,真好啊。
都去哪里了呢
“还是说,”真奈呢喃着,对那个虚幻的回忆露出一个颤抖的笑容,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你就只是消失了而已。”
就只是,这些她视若珍宝的回忆,还有她自己,都已经被他抛弃了而已。
酒精麻木着她的知觉,世界在眼前晕眩,但所有情感好像更加鲜明。真奈弯腰抓住心口,悲哀地笑出声来。
仿佛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扉间的声音遥遥传来。“发泄够了吗够了就该回去了吧。”他说的话几乎可以算不近人情,声音却低了很多,语气也远比往昔柔和,“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宇智波家族还需要你。”
宇智波
“斑这个族长擅自叛逃真是不负责任的家伙”扉间忍不住骂了一声,又继续压低声气,“今天白天宇智波的人都很混乱,真奈,这时候只有你”
泉奈的愿望这就是我还需要你留在木叶的原因不是吗。毕竟,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哈。
“其实,那不是我的愿望。”她突然说。
扉间话音一顿,有些困惑地反问,“什么”
真奈侧过头,对着眼前银发忍者朦胧的身影笑了笑,或者其实她是对这个朦胧的世界笑了笑。“喝酒吗”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咳了两声,又举起剩下的半瓶酒对他晃了晃,“要听故事,没有酒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