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比丘尼对魇梦的想法并不在意,她也没有深入了解的心思,将手抽出之后她的目光扫过四周。
“我还有事。”她说。
并非是没有自己出去的方法,只是没有必要而已。制造出这一梦境的罪魁祸首就在她的面前,又何必舍近求远自己想办法。
闻言魇梦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他伏跪在八百比丘尼面前,额头贴着地面,郑重其事地从她面前告退。
在他退下的同一时刻,由他编织出来的梦境也顷刻间崩塌溃散。
八百比丘尼睁开了眼睛。
余光中闯入视线的仍是飞驰而过的窗外景致,她侧过脸来,看到对面的少年们相继揉着眼睛睡眼惺忪这节车厢内的其他人也陆续醒来。
广播适时地响起,未过多时,眼熟的列车员穿梭在过道中,提醒着即将到站。
八百比丘尼没带行李,童磨的寺庙她去的次数多了,对方自觉地给她收拾出专门的房间,衣柜自然也准备妥当。
踩上站台的木质地板时,八百比丘尼的身旁走过了一个黑发紫眸的少女。
少女穿着花纹华美如蝶翅纹翼的羽织,头上别着蝴蝶样式的发饰,走动时羽织微微飘起,毫不掩饰地露出里面的黑色立领队服。
鬼杀队的制服。
虽然只是擦身而过,却令八百比丘尼微微侧目。
方才的列车似乎是魇梦近来的猎场,这里又离童磨的寺庙不远,所以鬼杀队的人是来找谁的呢
这样的问题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在迈开脚步时烟消云散。
并非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
无论鬼杀队的人来找谁,也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在进山的路途中八百比丘尼也遇到了其他因听说万世极乐教之名而赶来的人,那些人也以为她是慕名来寻求极乐的同伴之一,一路上甚至同她说了许多万世极乐教的传闻。
“听说极乐教的教祖大人是神明派来的使者,能够听到来自神明的声音”满脸愁容、双颊凹陷的女人眼中泛起了期冀的光彩“如果是神明的话,一定能够告诉我如何才能脱离苦难吧。”
她的嘴唇苍白干裂,身形嶙峋,看来似乎是长期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所以才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在很久之前的时候,作为巫女的八百比丘尼也时常被迫聆听信徒们的倾诉,从他们口中吐出的苦难,堆积起来的重量足以令人潸然泪下。
但现如今她看着女人如此痛苦的模样,却只剩下一个念头
“真可怜啊。”
八百比丘尼听她说完,轻声叹息。
听到她的声音,女人干瘦的脸上挤出来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么多。”
那个女人询问她“你又是为什么来的呢”
在八百比丘尼注视她的面容之时,女人也看清了她的模样。
穿着价格不菲的名贵衣裙,年轻而又美丽的女子她又有什么痛苦呢
闻言八百比丘尼说“是来接人的。”
来接她的孩子们。
女人以为她是有亲人或者朋友在万世极乐教寻求帮助,便也没再多问什么,她们和其他的几个人抵达万世极乐教时已临近黄昏,寺庙的门口有人候着。
站在门口的信徒郑重地躬身道“您来了,八百比丘尼大人。”
受到了童磨的吩咐,在门口等候了一整天的信徒没有生出半分不悦。在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