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繁义愤填膺,道“谢御史好生无耻,行善虽是好事,怎能夺夫人的私产为自己扬名。”
“对对对,无耻之尤。”
楼淮祀略有心虚。
卫繁歪着头,腮边梨涡顿现“楼哥哥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楼竞冷哼一声,在旁拆台“分明是胡诌。谢知清虽有沽名钓誉之嫌,但做得好事也是实打实的。他官至三品,年年禄米就有四百石,禄田十多倾,兼每月又是杂样俸银可领,这些所得,他几近都舍了出去。”
“谢夫人也没什么十里红妆,她爹虽是富商,却非巨贾,那幅雉鸡图是谢夫人娘家无意所得,她爹不通文墨,也不知真假,想着女婿是读书人,八成喜爱字画等物,遂陪嫁给了女儿。”
“谢夫人心慕谢知清之才,初嫁几年,二人也是琴瑟和鸣、情投意合,等得他们举家进京,日子才过得艰难起来。京中居大不易,吃穿用度样样用钱,谢夫人少不得也要动用自己的嫁妆,谢老夫人虽眼红,到底也不敢有过分之举。直至,谢夫人娘家遇难,她爹走商时遭了劫匪,丢了性命,她娘亲随夫而亡,家产由着一个忠仆守着尽托与了独女女婿。”
楼淮祀嘴硬道“我说得也不算大错。姜氏娘家人一死光,谢老夫人就开始露出獠牙来,吞了亲家的家产,又霸了孤伶儿媳的嫁妆。我琢磨着谢知清那时就起了乐善好施、天下为公之心。不是自己的银钱,花起来也不心疼。”
楼竞斜眼“那也是先前几年,再者谢夫人的私产没用多久也已耗尽,之后,谢知清便得上皇赏识,入朝为官。”
楼淮祀笑道“用过便用过,一年是用,两年也是花,占了自家娘子的便宜,我一点没冤他。”
楼竞低不可闻道“谢知清私德有亏,为官却着实不错,纵他只是求名,装上一辈子,也当得诤臣好官。”上皇提他为御史,不知除了多少尸位素餐的老臣权贵。
卫放怕楼竞怕得要死,还是不服嘀咕,道“纵他是好官,也不是好人,既不是什么好人,没得好下场,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楼竞一个眼刀过去,卫放缩缩头,跑到楼淮祀另一侧躲了起来。
楼淮祀忽问道“堂哥,姓贾的现去了何处”
卫繁大惊,忙问“楼哥哥,你找贾先生做甚么”
楼淮祀很想摸摸她的脸颊,硬生生忍住,哄道“卫妹妹,不如你先回家,我问贾老头一点事。”
卫繁不舍“我不能去”
楼淮祀为难道“贾老头住的地方脏不啦叽的,污水横流,臭虫乱爬,还有好些癞头乞丐在那做窝,去一趟,身上都能爬满虱子。你去了,污眼污鼻污耳,还是不去为妙。”
卫繁端详着他的神色,忽凑过去,问“楼哥哥,你是不是生贾先生的气”
楼淮祀一惊,老实点头“我怀疑贾老头骗我,得问上一问。你放心,我定不会过于为难他,再说,他糟老头一个,活跟死后又从地底爬出来似得,全身骨头都不怎么牢靠,手一重,他就死了。我一向仁心良善,哪会草芥人命。”
楼竞听他尽往自己脸上贴金,翻翻白眼,走远几步。
卫繁听后,想了想,自己确实不便跟着去,卫絮她们都还在马车上等着她呢,乖巧道“那楼哥哥小心。”
楼淮祀笑道“我给带你万丝酥如何那酥糖铺离贾老头的住处不远,我捎了来给你。”
“多谢楼哥哥。”卫繁眉开眼笑,冲楼淮祀一个万福,转身乳燕似得飞走了。
卫放看妹妹跑走的身影,他也想吃万丝酥,又疑惑问道“楼兄,贾先生几时骗你了”
楼淮祀吃惊“卫兄,你怎不走”
卫放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