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一半的话,然后又猛然停顿。
他在干什么说些言不由衷的假话来缓和场面吗难道这样做就能让奥丁多喜欢他一点吗还是这样做能够让奥丁停止像为难他一样去为难那个愚蠢又直率的妞儿既然在阿斯嘉德的防御系统修复之前他还是有用的,那么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任由奥丁斥责和委屈自己
他无声地扯开唇角笑了一下,抬起头来从容平静地回视着奥丁探究的目光,说道
“是啊,我的确不喜欢这种对话。”
恍惚间,他记起来上一次在这座大殿里,他和奥丁之间似乎也有过雷同的对白。那一次,他也不喜欢那种小小的对话。
那种小小的对话,再来上一千一万次,他也不可能喜欢的。每一次,都只证明了一件事
他的父亲已经不再是他的童年记忆里,那位高大、威严、富有权威感、令人信服的王者与父亲了。
要挥别一段那样美好的孺慕、仰视和崇拜,可能是挺难的吧
不过现在,他突然感到,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了。
不再过多地施予无法实现的期望,也就不会再那么难以接受严酷的现状。
就是这样吧。
他绷起嘴唇,又给了王座上的众神之父一个虚伪的假笑。
不过在气氛彻底沉寂下来之前,弗丽嘉开口了。
她转过脸来,迈前一步,恳求似的望着洛基,就仿佛想要拜托他不要让事态更加恶化似的。
洛基一窒。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上一次在这座大殿里发生的情景他的母亲也是这样恳求似的望着他,低声说“洛基,请别让事情变得更坏了”。
当时呢当时他回答了些什么
啊,他记起来了。
当时,他冷笑着,觉得只有自己受到伤害,不被理解;所以他根本没有去考虑母亲当时的心情,只是嘲讽似的答道“定义一下什么叫做更坏”。
后来,他在地牢里,长日无事,也曾经回想过一些当时的情景。
他曾经想过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至少他应该对自己的母亲好一些,因为在阿斯嘉德至高无上的第一家庭里,唯有他的母亲才是在任何时候都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对他好的那个人;即使是那个傻大个托尔,也总是在“盲目溺爱弟弟的好哥哥”与“公正严明的正义大英雄”两种角色之间反复横跳。
所以,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正是那个结论促使他今天并没有再态度嘲讽地与奥丁争辩,而是听从了母亲的恳求,貌似恭顺地垂下了视线,不再说话了。
看到他不再态度尖刻地反诘,弗丽嘉好像大大松了一口气。
约露汀当然也是如此。
在奥丁的正式命令下达到阿斯嘉德的每一个人耳朵里之前,这件事都有产生变故的可能。她不能让洛基在这里为了争一时之气而重新激怒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的众神之父。
现在,洛基愿意看在弗丽嘉的份上表现得恭顺些,合作些这当然很好。
王座上的奥丁似乎已经感到了一些尊严被挑衅的怒气,他正在说着“弗丽嘉是你还有资格站在这里被额外特赦的唯一原因”
约露汀几乎是立即就感觉到在她的掌心覆盖之下,洛基的手臂上肌肉一紧。
他一定是因为愤怒而握紧了拳头。
不过他似乎看在弗丽嘉的份上,并没有立刻反唇相讥。这真是了不得的让步。
约露汀立刻轻轻摇晃了两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