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么一段,沈琼的兴致大不如前,茶水也不喝了,等到方清渠也放了筷子后,便要起身回家去。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方清渠自然不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回去,随即跟了上去“我送你。”
好在今日恰是十五,月光如水般铺洒在长街上,倒也省了灯笼。
方清渠陪在沈琼身边,余光打量着她的神情,终归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是不是不大高兴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方清渠的心思一直放在沈琼身上,哪怕她什么都没说,他渐渐地也觉出不对来了。
“我的确不大高兴,”沈琼站定了,抬眼看着他,“那你要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半真半假,可她这神情看起来却实在有些委屈,倒像是个丢了玩具的小孩子似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愈发动人。
方清渠呼吸一窒,结结巴巴道“我,我”
没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沈琼反倒是先笑了起来“傻子,我骗你呢。”
她平素里爱撒娇难为人,可每每对上方清渠,却总有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只好正经起来。
“逛庙会也好,到得月楼也好,我都很高兴。”沈琼继续往前走,不疾不徐地说道,“至于后来,与你没什么干系,你不必多想。”
方清渠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到了梨花巷,云姑早就挑了灯笼在等着了,见着她后,忍不住嗔了句“怎么回来得这样晚再不回来,我都要准备让全安出去找你了。”
沈琼自知理亏,咬了咬唇,扯着云姑的袖子认错道“我在庙会玩得高兴,后来又去得月楼吃饭,便忘了时辰。你不要生我的气,下次再不这样了。”
说着,她又补充道“那里的饭菜很好,下次我带你去。还有,我这次一滴酒都没沾。”
云姑纵然是生气,见着沈琼这模样,气也散了。她摇头笑了声,吩咐桃酥道“陪姑娘回去安置,早些歇息吧。”转而又向着方清渠道“有劳方公子送我家姑娘回来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您不用客气。”方清渠笑道。
云姑名义上虽是沈家的仆从,可沈琼自小就没了爹娘,这些年来,可以说是将云姑当做自己母亲一般。因着这个缘故,方清渠对云姑的态度称得上是敬重了。
“时辰不早了,方公子也快些回去吧。”云姑对方清渠很是满意,将手中的灯笼给了他,含笑嘱咐道,“路上小心。”
及至目送方清渠走远后,云姑方才回了家中,此时沈琼已经收拾妥当,躺下了。
桃酥吹熄了房中的烛火,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沈琼这一夜睡得并不算安稳,许是得月楼那桩事的缘故,她竟梦见了当年自己同秦淮下棋时的情形。沈琼对此事印象很深,因为那是秦淮头一次赢她。
那时刚开春,两人成亲没多久,沈琼总想着出去踏青游玩,顺道放个纸鸢,可秦淮却不大爱出门。
沈琼便将他拉到了书房,要同他下棋当赌注“若是我赢了,你就要陪我出去玩。若是你赢了,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留在家中。”
这就全然是耍赖了,毕竟秦淮从前就没赢过。
沈琼原本还担心他未必会应,可秦淮笑了会儿,竟真应了下来。
沈琼执白他执黑,起初与往常没什么差别,仍旧是沈琼占据大优势,可渐渐地,沈琼便笑不出来了。等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后,白子已经回天乏术,被秦淮杀了个七零八落。
“你”沈琼先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