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长公主竟然仍旧不肯放人。
裴明彻对这位姑姑的性情很了解,知道这是位吃软不吃硬的,故而也没就此翻脸起争执,只是若无其事地笑道“既然姑母觉着无趣,那我也留下来住上几日好了。”
此话一出,沈琼不由得抬眼看向了裴明彻,不大赞同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
毕竟就这两日来看,乐央长公主的确没有要磋磨她的意思,更何况听着这话劲,如今朝中形势正紧,裴明彻若真是有意争那储君之位,就不该为着这事在这里消磨时间。
可裴明彻却好似压根没看到一样,乐央见他固执至此,也懒得再劝,只冷笑道“你若是执意如此,那就留下来好了,回头若真是因此误了大事,别后悔就是。”
说完,乐央便拂袖离开,回房中去了,大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方才姑侄二人谈话,侍奉的丫鬟都知情识趣地避让开,乐央一走,这院中就只剩下了沈琼与裴明彻了。
沈琼手中攥着几枚棋子,轻轻地摩挲着,低声叹道“我没什么大碍,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裴明彻若无其事地在沈琼对面坐了“我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在此小住几日罢了。”
知道他是专程为了自己来的,沈琼也摆不出什么冷脸,偏偏劝又劝不动,心中着实是无奈极了,也不再说话,只低头拨弄着棋子。
“要不要同我下一局棋”裴明彻问道。
“不要,”沈琼想起被欺瞒的旧事,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篓中,冷哼了声,“免得你还要费尽心思,装出一副不擅棋艺的模样来。”
裴明彻“”
他原是没话找话,却不料弄巧成拙,反倒被算起旧账来。
沈琼站起身来抚平衣袖,又看向裴明彻,一本正经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孰轻孰重,别再做这种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傻事了,回京城去吧。”
她的意思也很明显,与其在这里空耗时间,不如回京城去好好筹谋,至少能将权势握在手中。
裴明彻未置可否,只是将她那话重复了遍“我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沈琼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回房去,也不肯再出来,就连晚间的饭都是在自己房中用的,显然是着意避着裴明彻的意思。
乐央长公主将此看在眼里,愈发觉着稀奇。等到用过晚膳之后,终归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亲自到裴明彻那里走了一趟,也不兜圈子,只是拿此事来问他。
“你巴巴地赶过来想要将沈琼给带走,我还当你们是两情相悦,怎么如今看着,倒像是你上赶着一头热呢”乐央先前让人查过沈琼,知晓她与先前那状元郎有过牵扯,却不知还有自家侄儿的事,忍不住又问了句,“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她哪里都好,”裴明彻也不觉着扫了颜面,颔首认了下来,“的确是我上赶着的,她并没那个意思,且也已经回绝了我。依着她原本的计划,再过些时日便要回江南去的,谁知被姑母给你扣了下来,我总不好坐视不理”
“先前京中总有人在背后议论,说你要么是有隐疾,要么是好男风。”乐央啧了声,“真该让他们看看你如今这模样,可真是痴情一片。”
裴明彻一笑置之。
乐央盯着他看了会儿,终于还是让步道“行了,你将人给带回去吧。只一点,不准再同她有任何牵扯,不然我必定要告到太后面前,届时看你怎么跟她老人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