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今天呢”
管家略一忖,摇头“没有,今天并无外客。”
楚璇皱了皱眉,接着道“那会有人像我一样从后门进来吗”
管家一愣“这还真说不准。若是有人接应,提前把后门的守卫撤开,那可能会不惊动人地进来。可王府里,有这本事的人不多吧。”
楚璇心道,外公肯定有这本事。都怪她白天被那柄短刀吓掉了魂,连脑子都僵了,若是那个时候派人偷偷守在后门,到了现在,起码可以确定这神秘人是不是王府里的人
“璇儿,你怎么了”
萧佶见她久久不语,且脸色越发难看,不禁有些担心“你还怀着孕,天色也晚了,还是快些回宫吧,这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楚璇轻抿了抿唇,道“三舅舅,我又给你添麻烦了,你回去歇着吧,我想和冉冉说会话,也算是送她一程,等到了明天,我恐怕不能给她送葬了。我们名为主仆,情同姐妹,心意还是得尽的。”
萧佶轻叹了口气,又劝她保重身体,才一顾三回头,甚是不放心地推门走了。
管家也跟着退下。
潮湿破败的杂物房里,只燃了一根白蜡烛,焰光微弱跳动,一团白影落在棺椁上,显得阴气森森。
高显仁没忍住抱着拂尘打了个哆嗦。
却见楚璇好似一点都不怕,握住了冉冉的手围着她的棺椁转了一小圈,声音轻若烟尘,好似梦中细语,带着忧伤怅惘的气息,缓缓飘散在这逼仄的屋里。
“冉冉,你是不是最后还是没听我的话,所以才会丧命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去书房有什么是你放心不下的你在那里看见了谁谁杀了你”
她的神情认真,目光温柔,好像冉冉还活着,会倾听着她的问题,然后睁开眼如实地回答她。
一想到这,高显仁只觉有股凉气从脚底往上泛,周围气氛愈加诡秘,恰有晚风从轩窗下吹进来,吹动幡铃叮叮当当的响,悬挂于灵牌前的缟素好似被附上了魂灵,剧烈的飘摆摇曳。
高显仁缩到楚璇的身后,带着哭腔道“娘娘,您别问了,再把这丫头的魂召回来。”
楚璇淡淡地掠了他一眼,说“她要是真能回魂,也不会伤害我们,她要去找那个害死她的人,让那个人偿命。”
“不会的。”高显仁缩在楚璇身边,随口道。
楚璇诧异地问“为什么”
高显仁抬起阔袖挡在眼前,露出一道缝隙,偷偷观察了下周遭,风已停歇,幡铃也不再响了,缟素安稳悬在穹柱上,不胡乱舞了。
他才挺直了身子,从楚璇身后走出来,走到棺椁前,指了指冉冉的脸“您瞧瞧,她的神情是安详的,平静的,这个可是妆容修饰不出来的。说明她死得没有怨气,她也不恨杀她的人。”
楚璇循着他的指向看过去,果真如此。
她沉默了许久,把冉冉的手放回棺椁里,敛起臂纱往外走,萧逸这会儿肯定巴巴地坐在长秋殿里等她,她得快些回去,让他早点睡,明天一早还得起来上朝。
长街寂寂,孤月依约浮于夜畔,落在地上一泊如霜银光。
楚璇临要上马车时突然顿住了,她歪头看向侍立在车侧的高显仁,微有些凛寒之意“若真是那样,那这凶手就更该死,他能下得去手杀一个不会怨恨他的人,他的心该有多硬有多狠。”
高显仁一愣,突然觉得脑子有些乱,还没想出该如何接这话,楚璇已弯身进了马车。
她深夜归宫,本要催着萧逸快些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