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但是灿烂的阳光经过树叶的分割,也只是剩下一个又一个的小光斑。
“强者可以做出选择,而弱者只能接受选择。”
天明抬头,看着那被分割的光斑,双眼终究被寒冷覆盖,成了哪怕是阳光烈火也无法融化的刺骨寒冰。
“所以,我做出的选择,他们只能接受。”
不过是个尚未束发的少年,在这一切褪去了那些因熟识众人而被包裹在外的温情,露出了底下那未曾变过的本质。
幽深的墨眸如深渊般噬人,让人胆颤而不敢直视。
“不清醒,不变强,他们永远只能被选择。”
同样的场景,不变的海风,带来的却不再是惬意的清爽,而是阳光下也无法驱散的凉意。
似是揭开了一层面纱,盖聂无法从面前少年身上看到任何熟悉的温情,却能从那凝聚的沉重中探知到熟悉的影子。
是盖聂许久未见的、仅存在久远记忆中的身影。
如果有人和你说,你在一个三岁的稚童身上看到了暮年垂危般的绝望,甚至是令人胆颤的杀气,那对方只会以为你是在说着笑话。
但,这恰恰是天明少时的写影。
而这位稚童,也在当年的金銮殿中,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与身同长的天问,划向了生父荆轲,直接造成了当年刺秦的失败。
或许是最近的记忆太过温暖,以至于让盖聂忘了,最初他所遇见的,便是面前这人。
如果没有当年的失踪,如果当年小孩依旧是扶澈公子,是否便会成长为面前此时的少年
如嗜血利刃,如神兵利器,唯独没有作为人的情感。
一切是这么的陌生,却又是迟到的熟悉。
“师兄”
咔嚓
利刃交错的声响打破了盖聂的沉思,他抬眼,便是看到了缠绕剑气的鲨齿,以及直至要害的匕首。
比短剑更短的,常被人隐于暗处等待致命一击的匕首。
如果没有卫庄的及时出手,如果盖聂未能及时躲开,盖聂自己都无法断定,这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是否便会如当年那般划开他的喉咙,将那些热血喷涌而出
没等卫庄开口,出手便致命的天明看着盖聂怔怔看来的双眼,开口说道,“大叔,训练结束前,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叔。”
“天明”
“荆天明,你是不是忘了我”卫庄加大力度,缠绕的红色剑气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以一敌二你未免太过猖狂。”
“狂妄,猖狂,你只会用这些词来形容我”天明挪开了视线,转而看向了卫庄,“那你为什么不形容自己,轻敌呢”
哗啦
匕首的攻击在于它的出其不意,也在于它的灵巧。
利刃一偏,便是结束了那硬碰硬的对峙,在那鲨齿碰到肩膀衣物之前,天明便顺着力道侧身,一脚踹向了卫庄的膝盖,利刃更是顺着利刃由下而上划向了那抓着剑柄的手。
你难以想象一个少年的脚力为何如此之大,习武之人的下盘稳固无比,卫庄却硬是在天明的一脚之下撼动了身躯。
卫庄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畏惧划向手的利刃,“你就这点本事”
说着,手腕一转,那被四两拨千斤而拨开的鲨齿改变了剑刃方便,便是横向砍来,要将少年瘦削的身躯砍成两半。
“就这点本事。”天明语气依旧平淡,借着踢向卫庄的力度,他竟是不知何时将自己抬高到与卫庄直视的高度,“而你,也一样。”
咔
卫庄瞳孔一缩,鲨齿处传来了阻力,再也无法前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