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太太他是见过的, 谢老爷子只是先前听白苏墨和苏晋元提起, 却并未见过, 但方才谢老爷子的模样, 应是认识他的。
“曾祖父,我们买了糖葫芦。”童童拎着糖葫芦袋子,蹦蹦跳跳从白苏墨身边回到谢老爷子身边。
谢老爷的目光便被童童吸引了去。
苏晋元也自觉去了梅老太太身侧。
这头, 就似是这有白苏墨同钱誉二人了。
旁人许是还不怎么觉察, 白苏墨却莫名有些心虚, 脸都慢慢红了。
幸亏梅老太太朝钱誉摆摆手,亲切道“方才还以为看错了,真是你。”语气中分毫不见生疏, 却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在里头。钱誉心中悬着的石块遂才落地,梅老太太未因梅佑康的事情介怀与他。
钱誉上前。
白苏墨也一道上前。
“路上遇见的”梅老太太忽得开口, 也没说问谁, 可目光向着的人是钱誉。白苏墨心有旁骛,先前也没留神,梅老太太话音刚落,她便下意识张口应了声“嗯, 遇见的。”
难怪外祖母会问,她自己都觉得巧合。
可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她不知何处生出的心虚,才会抢着应声。
可刚应完便后悔了, 外祖母这句话应当是同钱誉说的才是,她分明是先前出神去了,才会心不在焉作声的。
她看向钱誉。
钱誉果真只是低眉笑笑, 没有再多吭声。
她先前已经抢着开口,已够让人浮想联翩了,钱誉若是再接话便更为刻意了才是。
白苏墨心头懊恼。
钱誉看了看她,唇瓣微微绻了一丝笑意,替白苏墨解围“方才听晋元说,老夫人和谢老爷子今日是想在京中随意逛逛”
他同梅老夫人已是熟识,便唤的老夫人。
谢老爷子还是初见,便礼貌唤的谢老爷子。
分寸拿捏得刚好。
梅老夫人瞥了瞥他,眼底悄悄隐了笑意。
她素来都是喜欢钱誉这孩子的。
谢老爷子早前见他也是在骑射大会上,对他的印象很是深刻,为人低调,却有勇有谋,也有气度。白苏墨也没在他面前少称赞过钱誉,他却从未这般近距离接触过。
谢老爷子为官几十载,又做的是监察御史,最会察言观色,近观其人。他若仔细打量,朝中不少权贵都会心虚或胆怯,眼前的钱誉却不仅沉稳,说话也让人如沐春风。
谢老爷子目光也亲和起来。
只是都未觉察,钱誉方才不过是借苏晋元当说辞罢了,他们在京中随意逛逛既不是苏晋元说的,也不是白苏墨提交的,只是钱誉心中拿捏得。
见梅老夫人和谢老爷子都颔首,钱誉顺势拱手,说道“老夫人和谢老爷子远道而来,钱誉又本是京中之人,不如让钱誉尽地主之谊,给老夫人和老爷子在京中做个向导”
梅老夫人和谢老爷子何其精明
两人对视一眼,相继转眸看了看钱誉,又再纷纷看向白苏墨。
白苏墨隐在袖间的手狠狠攥紧,心底“扑通扑通”跳着,见外祖母和谢爷爷都看来,一时促狭,不知应当摆出什么表情好,便有些木讷,又并着脸上一抹绯红。
钱誉
白苏墨偷偷瞄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会意,这丫头是求助呢
谢老爷子忍不住笑道“我看也好,钱誉本是燕韩京中之人,也定然比谢楠靠谱得多,老夫人您的意思”
言外之意,是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