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 哥哥昨夜拉着我看了他画一宿的眉毛。好嫂子, 你快看看我的眼睛, 还没吃年夜饭呢, 都快撑不住了。”
钱铭走了一路,便也同白苏墨说了一路。
虽口口声声说着困,却说得眉飞色舞, 份外起劲。
白苏墨莞尔看她。
在国公府的时候, 爷爷只有她一个孙女, 她在府中大多冷清。
尤其是过往耳朵听不见声音的时候,爷爷又时常不在府中,她那时最期盼的便是顾淼儿和许雅能来府中, 也最羡慕旁人有兄弟姊妹。
钱铭的性子同顾淼儿很像,让白苏墨有些许天生的亲切感。
钱铭不过十一二岁, 有这个年纪姑娘当有的活泼性子, 也懂得观颜色。
她愿意同自己一处。
她也愿意同钱铭亲近。
爷爷曾说过,姻亲是亲,却始终并非血亲,至亲, 凡事都需拿捏有度。
钱铭是她小姑子,却并非世上的小姑子都是难相处的。
亲近疏远都需拿捏有度即可。
她想得通透。
钱铭似是也通透。
同钱铭相处并不觉得时间难过。
回屋换好衣裳,白苏墨同钱铭才一处折回。
正厅临窗的一侧, 周妈妈已带着丫鬟放置好桌椅,周妈妈亲自在摆碗筷。
年关时候的碗筷摆放最是讲究。
摆放的位置和间距都要刚刚好,以免不小心碰掉或摔碎, 这些都是不吉利的兆头。
席间尚且如此,更勿说开席前。
故而这些精细之事都是由周妈妈亲自在做的。
白苏墨同钱铭折回的时候,国公爷同钱誉也恰好从正厅的另一侧门入内,周妈妈正好摆完最后一双碗筷。
靳夫人走进“人齐了,唤厨房准备上菜吧。”
“是。”周妈妈应声去做。
靳夫人便朝国公爷和钱誉处先迎了去“国公爷,先请入座吧。”
国公爷应好。
靳夫人又朝钱誉道“誉儿,你陪国公爷一道。”
钱誉颔首。
靳老将军,谢老爷子,梅老太太几人本也在厅中,便也先后入座。年关是家宴,聚一桌才热闹,这一桌连上童童,满满坐了十二人。
年夜饭要吃得越久越好。
厨房这里便先上了四个凉菜和两个热菜,并了酒水。
腊月里,酒大都是温过的。
端上来的时候酒香四溢。
“好酒啊。”还未曾尝,国公爷便朝靳老将军感叹。
两人都是好酒之人,光是闻味道便能辨出酒品高低。
靳老将军便笑“这酒可还有印象”
国公爷忍不住笑起来“如何不记得当日在军中你带了三坛,第一日会盟喝掉一坛,被困山谷时喝了一坛,庆功酒时喝了一坛”
靳老将军也忍不住笑开“老白,你不仅酒量好,你记性更好”
这满桌的人都跟着呵呵笑起来。
国公爷又朝谢老爷子道“老谢,这便是我早前同你说过的,我这辈子喝过的,最想再喝的酒,你今日一定要尝尝”
钱父是生意人,自是最有眼力。
今日年夜饭在钱家用,钱父是家主,理应由他开这个头。
钱父便举杯“谢大人,国公爷,老太太,今日正好借岳父大人的酒,先为几位洗尘。今日又是誉儿同苏墨的大喜日子,仓促之余,我与内子难免都有招呼不周之处,还望有见谅。这一杯一做洗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