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小歇过后, 队伍又要收拾上路。
午间借着水就了些干粮, 白苏墨简单吃了几口。
近日来, 似是胃口越来越差。
宝澶有些咽不下, 流知看了看,将手中仅剩的细软干粮都分给了她,剩余的, 自己就着水咽了下去。
宝澶道”日后回了府中, 再不挑食了。“
她惯来喜欢吃零嘴, 正餐是不好好吃的,如今,才觉得家中的米饭都是香的。
流知笑笑“那你可要记得了。”
宝澶忙不迭点头。
钱誉将另一个水囊递到白苏墨手中, 白苏墨接过,听他道”稍候不在马车里陪你了, 我同于蓝一处, 晚些时候回来。“
白苏墨颔首。
这一路钱誉不可能时时陪着她,她亦不能时刻让他分心。
“上车吧,准备出发了,”钱誉伸手, 抚了抚她额头的青丝,“若是有事,让肖唐唤我。”
“好。”她清浅应声。
肖唐牵了马来, 钱誉跃身上马。
白苏墨笑笑,他便骑马到了队伍前端,与于蓝一处。
眼下时候, 人人紧张,于蓝许久不眠不休了,身边也需有人帮衬。
钱誉在,便似是于蓝的定心丸。
白苏墨心底澄澈。
“小姐,上马车吧。”流知来了身边。
白苏墨应好。
“小姐,慢些。”宝澶扶她上马车,流知接过她手中水囊。
等到马车里,宝澶“咦”了出来。
原来在早前那些厚毯子的基础上,又铺了厚厚的几层,引枕和垫子多了许久,应是方才更换马匹的时候一并放上的。
“还是姑爷有心。”流知笑笑。
这里的东西都是先行的一组人备好的,换言之,应是钱誉前日里吩咐下去的。马车里多了这些厚厚软软的垫子,马车驶离,竟真的比早前舒适了太多。
白苏墨靠着两枚引枕,身下的毯子厚重而温软,颠簸都不似早前。
宝澶一脸欢喜。
流知也是能寻一处好好歇上一歇。
到潍城便好了,白苏墨望着窗外,想起钱誉的话。
潍城离明城不远,她就要见到爷爷了。
不知爷爷,身子是否还好
越临近苍月和巴尔交界,日头越冷。爷爷身上早前留下的那些伤,一到冬日和阴冷天气便要发作,太医院给爷爷开了不少药,却回回叮嘱的都是国公爷身上都是老毛病,要重调养。
爷爷惯来也听话。
只是调养归调养,酒还是照旧不能少。
用齐润的话说,国公爷说酒能止痛,不让他止痛,还怎么个安心调养法。
白苏墨倚窗笑笑。
她是想念爷爷了,便也甚是想念爷爷那些不怎么讲道理的话
马车疾驰,车里不能看书,说一会儿便只能小寐。
由得马车里舒适了许多,几人都能安稳靠在马车一侧入寐。
白苏墨甚至能听到流知有些重的呼吸声。
这几日,流知近乎就没怎么合过眼,她和宝澶都是流知在照顾,好容易安心寐一会儿,呼吸便都有些重。
白苏墨笑了笑,没出声扰她。
一侧的宝澶也抱了引枕,靠在马车一侧,低头打着盹儿。
白苏墨撩起帘栊,通过一条小缝往外看了看,以免风与尘土太大灌到马车中来。马车外已隐隐透着新绿,不少嫩芽从泥土与石缝里翻出,春意渐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