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木也不知道这小村落里的郎中可不可信, 但整个村里都只有这位李郎中, 再远, 便是要到几十里开外的镇子上去了。
郎中把脉, 茶茶木和托木善都只能远远候着。
托木善牵着陆赐敏,没敢让她上前。
白苏墨先前应是疼痛难忍,额头上的汗水擦过, 眼下又出了一层, 脸色煞白得没有血色, 唇上却被咬出了血迹。方才大夫施了针,她应是舒缓了些,瞧着模样像是平和了。
稍许, 李郎中起身,唤了药童先去煎一副药来。
茶茶木使了使颜色, 托木善跟了去。
白苏墨可不能在这地方出什么闪失, 既要煎药,有人从旁看着的好。
“这位小哥,借一步说话。”李郎中伸手相请。
屋中只有白苏墨和陆赐敏,陆赐敏还尚小, 茶茶木是听说过,汉人有些医者有忌讳,不当病患面前说病症。
茶茶木同李郎中踱步到屋外, 陆赐敏便上前,跪在白苏墨床沿一侧“苏墨,他们给你抓药去了, 一会儿就不疼了。”
白苏墨没什么力气,勉强扯了一丝笑容。
陆赐敏又道“扎针疼吗“
白苏墨摇头“不疼。”
陆赐敏学着她的模样,伸手摸摸她的头“苏墨,你会好起来的。”
“会的。”她还是如此应她。
屋外,李郎中阖上门,朝茶茶木道“小哥,方才见你们是驾马车来的,可是近来这一路都在马车上”
茶茶木想也不想点头。
李郎中一面捋了捋胡须,一面点头“那便是了。”
“是什么”茶茶木不解。
李郎中叹了叹,语重心长道“这小哥,不是老夫说你,尊夫人既然有身孕,又怎么能长时间乘马车马车颠簸,这不足三个月的身子随时都有可能掉,老夫方才先开了一副安胎药,让夫人先喝了,稳住胎气是大事,可这几日暂且先在村子里缓一缓,免得动了胎气,这孩子保不住啊”
身孕胎气安胎药
茶茶木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这些词语忽得排列组合成一处,最后落脚到“尊夫人”三个字上,茶茶木半晌没反应过来。
李郎中会错了,更是责备叹了叹“你这唉,你这该不是连自己夫人有两月身孕都不知道吧”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人定是不知晓的若是知晓,怎么会让自己夫人去遭这样的罪。
李郎中便改了口,一口一个叹气“瞧你这糊涂的这几日也别赶路了,多花些心思照顾照顾你夫人,这路什么时候都能走,可这孩子是要紧的大事,若是有个闪失,你夫人她能受得了”
李郎中言罢,瞧茶茶木仍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奈何叹道“罢了,见多了,听到自己当爹的都是这幅模样。”
“我”茶茶木有口难辩。
李郎中甩手“去看看你夫人吧,这阵子可要顾着她的脾气若非是她身子骨健朗,这般在马车上折腾,这孩子兴许都保不住。上心些吧。”
茶茶木再想说何,李郎中已拂袖而去。
茶茶木叹了叹,进屋也不是,不进屋也不是。
茶茶木挠了挠头,在苑中来回踱着步,最终在伸手推开房门之际,将手收了回来,转身去了苑外。
恰逢托木善慌张跑来“茶茶木大人”
茶茶木闭着眼睛也知晓是他来了,”怎么了“
托木善半晌憋出了”安胎药“三个字。
茶茶木看他,沉声道“知晓了。”
托木善一脸震惊看着他,“那那白苏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