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之慌忙咽了口口水,朝白苏墨道“夫人,早前华大夫说过的,务必宽心。”
务必宽心
白苏墨缓缓点头。
她亦能察觉这次的不对劲,她动了胎气,还不似前一次时候。
孩子尚还不足月
她腹间疼痛未缓,只是不敢再动弹。
芍之的话提醒了她,宽心。
华大夫就在府中。
稍许,白苏墨的呼吸果真平和了许多。
芍之在近身照顾,流知和范好胜都不敢上前。
再稍许,华大夫匆匆忙来了屋中。
宝澶先前应是说过了,华大夫神色凝重,拎着药箱一刻都不敢耽误。
见华大夫来了屋中,范好胜和流知都退到一侧。
华大夫上前,芍之嘴角轻声道“见红了”
华大夫脸色也是一变,口中却宽慰道“夫人先放宽心,我先给夫人施针。”
白苏墨点头。
施针的时候要安静,芍之在屋中伺候着,流知和范好胜掀起帘栊出了内屋,到了外阁间中。
范好胜僵坐在外阁间的小榻上,伸手撑着额头,心中懊恼着。
她怎可如此莽撞
范好胜咬唇,若是白苏墨和腹中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她怎么对得起苏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范好胜如坐针毡,却又不敢出声扰了屋中。
屋内,芍之按华大夫的吩咐,扶了白苏墨稍稍转了位置。
华大夫在药箱中取针。
“夫人莫怕,施针时会有稍许疼痛,片刻,腹间的疼痛便会好些,夫人且忍忍。”华大夫说明。
白苏墨颔首。
早前她耳朵听不见,秦大夫便时常给她施针。
她并不怕施针,也不紧张。
见她如此,华大夫心中的担心也去了多半。
施针时最怕旁人惊慌失措,会扎不准穴位,适得其反。
眼下,白苏墨反倒平静。
华大夫施针过程倒也顺利。
前两针下去的时候,芍之是一直皱着眉头的,等后几针下去的时候,却见白苏墨先前一直拢紧的额头似是微微舒展开了些,芍之想她是腹间的疼痛缓了些,遂而也跟着松了松气。
只是这施针过程极慢,又极需要耐性。
每一针都要寻到对应的穴位,一分一分的往下探去。
急不得,亦缓不得,十分考究功力。
还需循着白苏墨脸色的变化,及时调整施针的力道。
如此方才算是对症施针。
再等华大夫剩余的几针下去,白苏墨的眉头似是全然舒展开来,到最后的三两针,白苏墨的呼吸声都均匀了。
芍之伸手捂住胸口。
先前紧张时反倒不觉,而眼下,才觉得眼泪都已浸湿了眼眶。
施针之后,白苏墨似是气息平缓下来,眸间也似是泛起了困意一般,有些上下眼皮打着架,昏昏沉沉得似睡非睡着,能听得清屋中的人说话,又不想睁眼。
华大夫其实后背也已被汗迹湿透,见白苏墨似是平和下去,亦不再早前那般紧皱眉头,伸手捂紧腹间,便才舒了一口气,同芍之轻声交待了一声,才掀起帘栊出了内屋。
华大夫出来,范好胜和流知便迎了上来。
华大夫应道“方才施了针,已让夫人先歇下,我先去煎药,等稍后王太医和陆太医到了,需要再复诊一次。这次先给夫人稳了胎相,但具体如何要等两位太医一起看过之后再做论断。”
流知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