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爷子年势高了,越发想念自己的这个女儿,钱父钱母便商议,在长风多陪老爷子一些时候。
钱家家中原本也没有太多可操心的,钱文又自告奋勇在家中帮衬,钱父钱母将他交给钱誉亦放心。
腊八时候,家中熬了腊八粥。
燕韩的腊八粥和苍月的做法不同,宝澶特意熬了一份苍月国中的八宝粥,离家许久,一碗腊八粥亦可寄托思乡之情。
白苏墨想起她幼时最喜欢的八宝粥,还是外祖母身边刘嬷嬷熬得八宝粥。
转眼,外祖母却都已过世四五年。
每每喝到苍月国中的腊八粥,白苏墨便会想起外祖母来。
外祖母亦走得亦安详。
前日夜里还在逗弄曾孙子,翌日清晨便安详走了。
曾祖母离世,孩子在问,曾祖母呢
晋元便朝孩子道,曾祖父想曾祖母了,曾祖母便去见曾祖父了。
小孩子哪懂那么多,只听话点头。
曾祖母忽然不在了,小家伙适应了许久。
不知可是想什么来什么的缘故,她这碗八宝粥尚未喝完,宝澶欢呼雀跃来了苑中,“小姐小姐,表公子和夫人到了。”
苏晋元和好胜
白苏墨自然惊喜。
这一趟原本要去远洲看他们的,幸得钱誉心细,在去南阳前便问过了,知晓他二人不在远洲,这才没有绕行远洲而去,不曾想,他们二人竟然来了燕韩京中。
白苏墨起身去迎,只见一脸笑意的苏晋元携着范好胜踏入苑中。
肩上,还坐着小女儿,见到她,挥手喊道“姑姑。”
都已经会说话了。
她听不见她的声音,却想,那定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又有些奶声奶气的小团子。
白苏墨心底忽然叹道,因为曾听见过,所以反倒对这世上的人事有了不同寻常的期待。
“你们怎么来了”白苏墨一面抱着小团子,一面问道。
苏晋元叹道“姐夫同我说了,我和好胜想来看你”
白苏墨眉间微微滞了滞,很快,又恢复了眸含笑意“那我可有长胖”
苏晋元兀得笑出声来,还是如同早前一样。
她何须他担心过。
其实来燕韩京中的一路,苏晋元都在想,若是白苏墨一直不曾听见过声音还好,听见过,又听不见,这心底的落差才是真真恼人的。
但等真正见到她,他才忽然释怀。
他庸人自扰。
后来钱誉回府,苏晋元同他亲厚相拥,两人一处说话,范好胜则同白苏墨一道在苑中散步。
说起范将军和将军夫人近来,也说起苏府日常,再有便是问起白苏墨这一路见闻。
白苏墨说了不少。
范好胜感叹,“晋元一路都在担心你,怕你心中过不去。”
白苏墨笑笑“听不见也有听不见的好处,譬如,旁人待我更多友善少些,而我也大可不必奉承自己不喜欢的人。”
许久未从她口中听说这句话,范好胜忍俊。
一晃,时光如梭,这一刻,范好胜却觉回到了从前。
只是白苏墨忽然叹道,“其实,我心中亦有担心的事。”
范好胜询问般看她。
她垂眸,修长的羽睫倾覆,“我是怕,忘了你们的声音。”
听不见,可以想起。
但若在无声的世界里太久,忘记了哪些曾经听过的声音,便是连可追寻的地方都没有。
范好胜微怔,似是忽得明白过来。
所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