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安深知皇帝的耐心已然告罄了,忙开口道“已为三殿下和公主殿下安排了住处,舟车劳顿,诸位请吧。”
牧王显然才来了兴致,欲与大胤皇帝探讨这美酒美人,一听此话便有些扫兴,可对上徐德安笑眯着的眼,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领着大臣走了,意犹未尽,说好了明日再来,可走出宫门,眼前悄无声息多了两位身着黑衣的禁卫。
“陛下有事与贵客私谈,请留步。”
牧王一听,当真以为皇帝与他相逢恨晚,只道方才人多口杂不好说,这才特意另留了他畅谈,一时更为春风得意。
他们被引入了西殿,殿中无人伺候,燃着熏香。少顷,皇帝踏步而来,不急不缓,身后跟着徐德安和两个禁卫。
封戎似有若无的笑“牧王爷,朕有几句话不得不与王爷说,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牧王大手一挥,咧着嘴笑“皇上不必多礼”
封戎顿了顿,乌黑眸子直直盯着他看。
使臣一早便觉不对,此刻看封戎面色更是心中一惊,忙在后面拉住了牧王衣袖,却被牧王不耐烦甩开。
眨眼的功夫,两个禁卫遽然上前,快到看不清人影。
牧王还来不及说话,重心忽然倾倒,膝盖一软噗通一下重重跪在了地上。他大惊失色,一抬头,整具身体被狠狠压在地上,脸摩擦着地。
而封戎居高临下看着他,面色冷淡,眼中没有一丝多余情绪。
“若朕没记错的话,燕国大败我大胤,如今已是大胤的属国,断然谈不上两国结好。”
牧王的手臂被死死拧在身后,闻言大惊,正要开口,手上突然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他发出一声惨叫,抖着身子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身去看,右手的尾指此刻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躺在一小片的血泊中。
封戎面色不变“第二件,朕生来便不喜与人称兄道弟。父皇膝下子嗣众多,倒都是朕正经的手足,只不过他们早已长眠于地下,有的连尸首都找不到,无一例外。”他笑了,问“难不成牧王想下去陪他们”
“啊”
第二根无名指也下去了,八尺大汉憋红了脸,从面部到脖颈青筋死死爆出来,下一刻就要爆裂开一样,他的惨叫夹杂着长长的颤音,双目爆瞪,已是痛苦至极了。
使臣并未被看押,见了此情此景如何不慌不怕身子抖成了筛子,五体伏地一个接一个的磕头,梆梆撞的地面直响,额中不一会儿便见了红。
“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封戎视若无睹,缓缓颔首,轻叹一声“若仅是如此,朕也能容你,可你偏犯了朕的大忌。”
他蹲下身,与牧王对视。一字一句,认真且清晰
“最后一件,朕不喜旁人议论朕的女人,非常不喜。你不该那样说她。”
殿门在身后缓缓阖上。
封戎站在阶前,轻吸一口气,那面上的寒冰逐渐化开了,浅浅沾上柔意。
“走吧徐德安,莫要让她等急了。”
饮溪在后殿等了两刻钟,吃了三盘点心,喝了两盅甜酒,此刻就歪在封戎平日里休息的榻上,晃着双脚顾自玩。
封戎掀帘而入时,她闻到他身上多了一股平日里不常闻到的浅香。
饮溪跳着下去,原想冲上去,冲到一半又停住,绞着手指期期艾艾看他“方才我可是扰了你的正事”
封戎略一蹙眉,唔一声“扰了。”
“啊”饮溪纠结的捂住双颊,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下一秒被他搂着抱起来,听得他声音里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