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站在一旁,对这情势心如明镜,明知挖不出什么结果,却只能硬着头皮指挥手下御林军继续挖下去。
一面伐树,一面开山,还是在暴雨异象之后,只为寻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何等诡异
况且方才几位内阁大臣又被悄无声息看押起来,望着年轻帝王那张无甚表情的脸,还有方才高深莫测的笑,司统领的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新帝性情喜怒无常,谁知这一把火会不会下一刻便烧到自己头上
两个时辰过去了,雨势不减。
即便有华盖遮着,也因雨势过大而湿了半身衣衫,封戎却浑然不觉,他定定望着眼前这条山路,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徐德安早已冻的瑟瑟发抖,却不敢开口劝一个字。
他为留这仙女在身边用了多少手段,费了多少心血这段时日以来因她而起的变化又有多少岂能容忍因为几个大臣就功亏一篑
皇帝动真心了,仙女若没有平安归来,恐怕要血洗拢寒山,仙女若平安归来,此事也不会善终。
徐德安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饮溪侥幸找到一处山洞,勉强可避雨避寒,避这接连不断的泥石流。可是山上野兽众多,兽类天然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自然也会找洞躲,若是遇上了
此事不能细想,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封戎终于肯开口了,他一眼不眨,不断转着手中的扳指“去叫楚炎来。”
“奴才这就去办。”
才准备将伞盖交由身旁的太监,又见他不经意一撩衣衫,道“走吧,朕也该去会会陈大人了。”
徐德安由底到头,迅速的泛上一阵寒意,头顶鸡皮一遍遍冒出,脊背上汗毛竖起。
“是。”
陈洪生等人被看押在山腰的大帐中,不远处就是大多大员门扎营的地方,住了许多娇贵女眷。
几人并未受什么冷遇,没有捆绑,甚至赶在大雨前进了账,头顶遮风避雨,除了面容惊慌,受了轻伤之外,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王贤闭着眼坐在中间,一言不发。
陈洪生已怕了,从入了这营帐起,心口狂跳一直没有停下来。带来的十几个侍卫早被带下去了,此刻账外另守着十几位御林军,个个人高马大冷着面。
他初时不知为何好端端皇帝要命人将他们抓起,盘着笑脸问了几次御林军,每次都得到一张冷冰冰的表情。
他在营帐中来回走,完全无法静下心来,此刻倒是想到了方才的许多细节。
那女人敢直呼皇帝的名讳,对他们几人全然不怕,她穿着打扮虽不如京中大多数小姐们那般明艳,却绝非凡品。
底气那般足,又兼之方才皇帝的表情和下令封山的语气,陈洪生终于后知后觉他几人造了什么样的孽。
“王大人那女子”他抖着声音发问,像在期盼什么,可眼中又是绝望。
坐在一旁的男人忽然讥讽开口“陈大人适才何等的威风既要问那女子父亲,又要扬言治她的罪,怎么此刻倒不显一显男子气概,怕了”
那陈大人不知是被戳中了痛处,还是被他的语气所激怒,立时便急的跳脚,再没有半点身为上位者的架势,指着那位大人的鼻子就骂,竟与个市井小民无异。
“申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岂是我一人受了冒犯坏人且由我当,此时一见情况不对便要立即撇清干系内阁有你这样的小人,迟早要污了一锅汤且等着回京,我定要参你一本申大人可要将自己身后的丑事捂紧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