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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分流水(4)(2/3)
肢百骸便痛得人几乎是虚浮的,桓行简眉头紧皱,吭也没吭,手指一摁,被褥上便陷出五个深深的凹痕,刀刻似的,嘉柔眼睫乱颤,目光像是被定在他泛白的指骨上,她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滞了。

    匕首割肉的声音微妙,尤其是,一屋子人都屏息凝神的,鼻端萦绕的血腥和一刀刀的剖割让人晕眩,屋里虽热起来,但人身上却是冷的。嘉柔听医官忽轻吁一声,再一怔,脸上忽落了几点温热,她眼睛一眨,脑袋垂下便看到了自己雪白的裘衣上溅满了鲜血。

    无比顽艳。

    切掉烂肉,露出箭镞,医官手稳力足一瞬间将其拔了出来,鲜血直飙,当即被沸水煮过的纱布堵了回去,桓行简眉头一阵耸动,至始至终,一声呻吟也不闻,只在医官上好药包扎起来后,手一松,高隆的眉峰上那些凝出的汗滴缓缓流淌下来。

    他双眸一闭,缓缓靠在了枕头上,嘉柔呆怔片刻,再开口,已经带着哭腔“他死了吗”

    这边,医官浑身湿透,手里还拈着箭镞,不及他回答,桓行简惨白的唇微微一张“没有。”嘉柔闻言,那表情不知是喜是悲,该哭该笑,退后两步,颓然地坐在了小榻上。

    这个时候,外头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石苞下意识一按剑,疾步出去了。医官便将箭镞放到几旁,嘱咐一通,很是啰嗦,桓行简那双眼又张开,人虽虚弱,可脑子却是清醒的,这也是他不肯用麻沸散的缘故

    “你,把箭镞拿给我看。”

    他看向的是嘉柔,嘉柔恍惚了下,忙站起身,把那尚残留几分温热的箭镞拿起,鲜血浸透,她一阵颤抖捧到他眼前。

    白生生的手,红殷殷的血,很刺眼,桓行简垂眸观察半晌,嘴角浮起一丝森寒,示意医官退下,才对依旧捧着箭镞维持一个姿势的嘉柔一笑

    “还害怕吗放心,我怎么舍得你当小寡妇”

    一想到自己情急之下说的那些话,嘉柔脸一偏,烛光下,正巧把面上那几点半凝的血点子露了出来。这情形,何等眼熟,桓行简伸出手,像初见那回一般,在她脸上轻轻捺开,色如胭脂,他不由低吟道

    “同心花,合欢树,我可是把你刚才的话都当真了,柔儿”

    嘉柔心里一阵酸涩,她摇摇头,想要走开,桓行简将她一拽呼吸声碾过嘉柔的耳畔,她发间清香,惹他意动,桓行简浑身烫起来伤口依旧作痛不止,但嘴唇,已情不自禁贴上了嘉柔的脸庞

    “别躲我”

    门当啷一声,又被推开,一股寒冷的气流顺风而入,烛火晃了晃,石苞冷不丁看到这一幕,忙尴尬的错开眼,背过身去。

    嘉柔霍然起身,手却还被桓行简拉着“不准你走,先等着。”说罢,虚弱地冲石苞的方向一扬下巴,嘉柔一脸燥热,心中烦乱,走过去跟石苞低声道“大将军叫你。”

    石苞这才回头,走上前把廉事追捕刺客的事回禀了“射箭的人没什么下落,不过,这个表演杂耍的倒是捉到了。郎君,他是羌人,你一定惊讶他是什么人派来的。”

    因为伤势重,桓行简已经起了高烧,原先煞白的脸,变得嫣红,可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凛凛“阿梅噶”

    在西北,他用离间计分化了羌人一部,想必,阿梅噶是回过神了。这个女人

    “他说,这不过是我们汉人的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魏武也曾派人到西北行刺杀之计。只要能杀了大将军,洛阳城必乱,乱了,也就没人能分心管得了他们了。”石苞道。

    “好一个美梦,”桓行简冷笑,他忍痛道,“邓艾曾跟我上书匈奴人事,整个边关,这些非我族类,始终都是隐患。他们算盘打的很好,”说到这,只觉喉间腥甜隐隐,他眸光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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