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原先也是不怎么信的,许昌那会儿就没多把赵显的话当回事儿,后来你自己看呢你以为去年许昌地动,最后能解决的那样无声无息,那是因为你当时领的队有多好吗赵显提前准备的那些东西,你是自己亲自用了的,也该知道样样都有多有用吧”
“不是,话不能这么说吧,”冯毅时也被江充这颇为蛊惑人心的言论说得目瞪口呆,震惊辩驳道,“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啊,江南的案子,那是他身在其聪明看得通透,许昌地动,那不是因为他复原了张衡的地动仪吗”
“当时我们都不怎么信,那是因为不信他那个地动仪真的有效,后来信了,也是信他那个地动仪真的有用这怎么就都能扯到他算得准上了呢嘿,他先前不还跟你说陛下无子么如今皇长子都三个月大了,自己说,他算的准不准”
江充忍了忍,还是忍住没有与冯毅细说长宁侯府那件真假千金案,事实上江充真正觉得赵显这个人十分之不对头,若是要实际论起来,还是得从那件案子起。
偏偏江充被宣宗皇帝下了封口令,他还就不能与冯毅直说了。
“总之赵显这个人吧,十分之邪性,”江充懒懒地总结道,“反正他说的有些话,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只是信下也不会少上我两块肉。”
宣帝四年的除夕宫宴,是钟意入宫以来过的第个除夕宴,也是她两辈子以来第回真正与自己的亲人们在起过年团圆。
皇长子裴琼将将有七个月大,现在十分活泼好动,已经可以坐在炕上自如地翻身,半个月前已能对着钟意喊出声模糊的“娘”来,弄得宣宗皇帝十分羡慕,天到头只要有能稍微闲下来的日子便往长乐宫里跑,想尽方法逗着自己儿子叫出句“爹”来。
结果“爹”还没学会,在除夕当夜,宣宗皇帝、两国大长公主与长宁侯,还有钟意四个人团团转逗着皇长子裴琼玩耍时,小孩子张了张嘴,竟然模模糊糊地吐出了个“奶”字来。
两国大长公主的情绪当时就有些收不住了,若不是想着大过年里不兴悲声,怕是无论如何也要躲着偷偷哭会儿的。
这下宣宗皇帝不仅仅是羡慕了,简直是要郁闷了。
怎么能连“奶”字都会喊了,就是不会喊爹呢
等到年后衙门里开了印,宣宗皇帝于慎思殿里处理政务时,来来往往的大臣们便都瞧着,慎思殿内间最里面摆了张美人塌,皇长子便就趴在上面身手麻利地爬来爬去,而宣宗皇帝只要间能稍微停下来些什么,便会遍又遍的对着皇长子重复着那个爹字。
可惜多是对牛弹琴,皇长子顶多对着他家父皇欢快地笑上两声,遇上脾气不好的时候,干脆就直接拿屁股对着人,理也不理这个烦的不行、还只会说个字的大人。
钟意每每过来碰上这幕,就简直要忍笑忍得肚子疼。
“马上就要十五了,”钟意笑着与宣宗皇帝提议道,“到时候宫里要不要也挂上灯起热闹热闹”
“你想看吗想看朕今年就让内务府好好地大办上场,”宣宗皇帝搁了朱笔,笑着凑到母子俩身前,随口道,“朕原先都是让他们随便弄上弄的,不过朕记得,朕小时候,贵妃很喜欢看灯,父皇便让人每年都要在宫里好好地装饰上场。”
“宫有段还有凌河经过,有年父皇给贵妃放河灯,那个场面,煊煊赫赫,十分叫人印象深刻,你若是喜欢,我们也来弄上场”
“陛下不介意吗”提到先帝与骆贵妃,钟意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的,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觑着宣宗皇帝的神色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