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澜有点意外的看了张哲一眼,她倒是没想到他关心的竟然是她会不会被抓到,接着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无论是干净的,染血的,亦或者血肉模糊的她都见过,“做了错事就会受到惩罚,区别就在于是谁来执行这个惩罚,这惩罚来的是早还是晚,是轻还是重。”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的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可是”
张哲的声音不再镇静冷淡,反而平添了几分急迫,“姐姐,你根本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吴澜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这戒指直到她死都没摘下来过确切的来说,她其实也不太想摘。
这算是一种印记,也算是一种警示。
而张哲的话则让她瞬间皱起了眉。这个主人格是善良的,但她却更愿意相信他已经模糊了过去那些不好的记忆,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但是在再开口的时候,吴澜的话里却带了些刺,“那你认为什么才是必要的”
“放任不管,等着更多的孩子遭受不幸的事情吗”
她脸上柔和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冬夜里的冷漠平静,她摸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却没有再看向张哲,“那么我呢小哲,我的出现是必要的吗”
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她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张哲真的需要感化吗
他只是生病了而已。
“不,姐姐,是我错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张哲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慌乱,“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说”
“”
他的话令吴澜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她发觉张哲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放低姿态,她只要皱一下眉他都会下意识地道歉这很不正常。
于是她长叹一口气,“小哲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该道歉的对象应该是你自己。”
“不是的姐姐,我,我咳额”
张哲的话还没说完,便毫无预兆的呜咽着将头向后仰去,他的呼吸急促且异常痛苦的攥住方向盘,手背的血管暴起,而眼镜早就掉在了脚踏垫上。
“”
吴澜这次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对此她无能为力。
而张哲的人格转换还在继续,他弓着身体将额头抵在了方向盘上,像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痛苦,但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姐姐,姐姐我的头好痛,妈妈,妈妈我咳额”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再次猛地后仰,而原本攥着方向盘的左手也已经啪的一下重重的摁在了车窗上,他的五指在不停地痉挛,而右手则不断挥舞,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
吴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手不断的穿过她的身体,她见他脖颈上的血管都跟着浮现而出,终于有些不忍地伸手试图抓住对方的右手
而她也抓到了。
但张哲痛苦的也一同消失。
吴澜看见了对方脸上和手背上的血色,便试着往回抽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但是并没有成功。
“啊瞧瞧这家伙。”
转换了人格后,男人甚是轻松的活动了一下脖颈并单手将安全带解开,而后他把中央后视镜重新掰了回来,然后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下那一小块镜子里的自己
那些破裂的毛细血管看起来非常扎眼。
“他在见到你之后果然又变弱了。”
k医生用力攥着她的手,接着轻笑一声抬眼朝她看来,同时眨眼让眼眶里的泪水滑落,可眼神却是完全相反的锐利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