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李昼眠静静凝视着自己的掌心，看着看着，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他想，这应当是一件好事，修真界数百年的苦难终于有了解决的可能，只要他补全天地，或许天下从此就能恢复往日的太平。如果是一年以前他得知这个消息，他或许会心甘情的赴死。
只是如今
他指尖颤抖的更厉害了。他抬起头，望向身前的林寻舟。
“寻舟”他低低唤了一声。
“魔族之言，不可尽信，”林寻舟缓缓放下举起的剑，依旧身姿笔挺，仿佛没什么变化，然而声音却有些发抖，“什么补天，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李昼眠眨了眨眼，努力扬起了一个虚弱的笑“寻舟。”
林寻舟没有回头。
李昼眠努力扬起的唇角又落了下来。他沉默一瞬，走上前，手搭在了对方腰侧。林寻舟微微一颤，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李昼眠两只手从背后环住对方，越来越用力，好像恨不得把林寻舟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把头埋在林寻舟颈侧，喃喃道“寻舟。”
他轻轻念着林寻舟的名字，说不出别的话。其实也不必说别的话，他们本就是那么默契，林寻舟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呢。
李昼眠说不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连情绪也来不及分辨。他只觉得现在胸口太闷太疼，好像一块肉被从心口硬生生地扯裂，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寻舟微微沉默，最后低下头。
“李昼眠，”他声音很轻很虚浮，落在李昼眠的心底，却沉甸甸的往下坠，“我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却发现没有。”
“我原本觉得，无论如何也能与你相守几年，十几年，运气好的话，兴许能度过凡人的一生那么长。我的要求不敢，我想这样就足够了可是我没有想过会这么突然。李昼眠，我接受不了。”
李昼眠感到手上一凉，似乎有水珠砸落在他的手背。李昼眠心里一颤“寻舟，别哭。”
林寻舟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才摇摇头“我没有事。是我太不冷静了。”
李昼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下意识松开手。
林寻舟侧过头，望向远处修真界的边缘。修真界与虚空交汇处的屏障已经开始摇晃。
那里是他同样喜爱的、愿意为之付出的世界。林寻舟想到了明宗的亭台楼阁，想到了梅峰的红梅与雪，想到了陵城相思湖的水光山色，想到了云州燕王府书房外的青竹。还有他遇见过的许多人，经历过的许多事。
突然，他轻声说道“李昼眠，你说过，我们还要一起泛舟相思湖的。”
“嗯，我记得。”李昼眠也望向那个方向，声音有些艰涩。
“你欠我的。”林寻舟声音有些僵硬，“我会永远记得。”
李昼眠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是我不对，我”
“但我不怪你。”林寻舟忽然打断他，“你也不必顾虑我。”
林寻舟转过身，脸上似乎还挂着浅浅的泪痕。他神色已经平静下来，浅浅地笑了一下“李昼眠，我喜欢你。”
李昼眠终于克制不住，猛然凑上前吻住了对方。他亲的有些凶狠，很快嘴里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李昼眠抬起手，手指插进对方的发丝里。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纷乱的思绪让他不能平静。他怎么舍得他怎么甘心
等到终于停下动作，林寻舟轻轻闭了闭眼，说道“你做什么事，我都陪着你。其实也不一定完全没有转机，对不对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