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秦欣和从马车上下来与太后当面对峙,到今日这一遭,期间桩桩件件看似无意为之,实则环环相扣,这等神机妙算让孙鲁心悦诚服,“夫人意思奴才明白奴才这就放话出去”
秦欣和也很满意孙鲁办事能力,要没有孙鲁,她也不敢把事情搞得这么大,简直是一场豪赌,“你去吧,我还得把皇上叫起来。”
魏祈日夜颠倒没什么,可他晚上总是缠人,一会要找安安熠哥儿,一会喊着肚子饿,让秦欣和无法心平气和。
调整作息,势在必行。
“喂,醒醒,魏祈啊啊啊”秦欣和趴在他耳朵边上吵了半天,他连呼吸节奏都没有发生丝毫改变,睡又香又沉,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睡梦中魏祈眼睫一颤,神情忽而变得焦急起来,只一瞬间额上就冒出了细密汗珠,这种来自身体本能反应,让秦欣和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滋味来。
正因为说不清,所以也遵从了本能。
她握住了魏祈手,紧紧,牢牢,同样是魏祈在握她。
“睡吧,我不走。”
魏祈并未这么轻易就心安,他像孙鲁说那样,竟默不作声掉了眼泪,那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在丝绸软枕上,留下一圈又一圈水痕,让人不禁想要抱住他。
秦欣和也确实这么做了,还枕在了他胸前,他们俩此刻挨很近,除了强劲有力心跳,秦欣和隐隐听见了一阵遥远抽泣声,仿佛来自墙壁上某一块砖石,来自寂静孤独某一个深夜里。
越是高高在上男人,偶尔流露出柔软脆弱一面越是会让人觉得心疼,尤其,长相这般出众。
秦欣和深知这个道理,可她心脏那处疼不像话,真是有种刀子戳进去感觉,虽然她没被刀戳过,但敢肯定是这个疼法。
过了好一会,魏祈又睡安稳了,秦欣和没有动,在他匀称呼吸声中渐渐感染了困意,竟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渐暗,两个人才醒来,也不是同时醒,魏祈,他一睁眼就喊着饿,秦欣和根本没自然醒。
等宫女将晚膳备好,魏祈抓起筷子又问,“安安呢他们不吃吗”
“他们去祖父家了,你自己吃吧。”
“我也去,我吃饱就去。”
“那你去吧,反正我不去。”
秦欣和撂下这句话,魏祈就不吵着要找安安熠哥儿了,不过他还会说别,嘟嘟囔囔,没完没了,已经到了嘴碎地步,秦欣和觉得可能是“病”要好了,语言能力正在恢复,先前那段日子憋话全攒到一起,他不吐不快。
而这勤政殿看着大,可他活动范围却不大,能近他身更没两个人,除了秦欣和,也不能有第二个人听他碎碎念,因此魏祈愈发粘人,一刻也不想离秦欣和,就算秦欣和睡觉,他也像小狗似守在边上寸步不离。
太阳落下又升起。
离七七四十九日仅剩九日。
晌午,遣散后宫之事整个盛京城已人尽皆知,妖妃之说也在坊间传沸沸扬扬,勤政殿外亲兵暗卫都换上了极为锋利长剑,做好了来者即斩准备。
秦欣和洗了把脸,梳了梳头,弄了个大红嘴唇,刻意打扮很富丽妖艳。
目前她所做这些事都有八分把握,唯一在计划之外就是秦铮,秦铮还在太后手里攥着,始终没动静,总叫她心里不安,因而她得去太后那里探探消息。
秦欣和估摸着,今天应该算是暴风雨前宁静,等暴风雨来了,她大概就没办法再坐下来跟太后好好说话。
照旧是孙鲁陪着她。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秦欣和规规矩矩行了礼,方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