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人激动不已。
“多谢沐姑姑,多谢沐姑姑我替韩公谢姑姑大恩,姑姑义薄云天,女中豪杰。”
说着竟要给沐泱泱跪下。
沐泱泱将韩公家人扶起,又将二人按在座位上。
沐泱泱细声细气,看起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一只手拍一人肩,二人竟是动弹不得。
沐泱泱沉声说道
“二位都是韩公家眷,若孝庙有灵,定不愿看到韩公在诏狱受苦,但福建距京师千里之遥,二位就是现在带上银钱快马加鞭,怕也赶不及了。”
不等两人开口,沐泱泱又道“我在南直隶有些经商的朋友,不若我飞鸽传书,托南直的朋友带钱入京,怕还能节约些时间。”
说完,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墨,在绢布上写明数额和地点,唤手下人去鸽房抱来信鸽,当着众人的面,将写好的绢布条绑在信鸽腿上,窗外放飞。
她对屋内三人说道
“至多两日,南直那边会收到消息,从南直出发再到京师,可以省下一半多的时间,两位可放心,我那朋友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千石米送入京师。”
得到保证后,两个高大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哽咽落泪。
永福知县口中苦涩,杯中上好的大红袍也失去了味道,他说“姑姑有所不知,二位先生一路快马加鞭,到了福建边界马受不住倒了,因为身上有没有多余的银钱租借车马,又要避开刘太监党羽耳目,剩下的路,是二位先生靠着双脚跑来的。”
韩家人心中涩然,他们身为名门之后,本想保留一些风骨,可这一路实在过于艰难,回想这一路的不易,二人便止不住眼眶的热泪。
沐泱泱面露不忍。
先帝倚重文臣,对韩家更是圣眷深厚,怕是韩家人也想不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转瞬间,韩公便下了锦衣卫狱。
沐泱泱曼声问道“二位先生即是韩公亲眷又来自京师,想必对京中各位大人的情况有所了解,二位先生可知,京中还有哪位大人无法在限期内交足罚米,我这里还有些许余钱”
“万万不可”
不等韩家人回答,永福知县率先跳出来阻拦沐泱泱
“我知沐姑姑生财有道,钱对姑姑来说是身外之物,可姑姑万不可鲁莽行事,姑姑你这般做,一旦走漏风声,刘太监是要恨上您了。”
韩家人也被沐泱泱这番话吓了一跳。
大明国穷民富,苏浙闽一带,巨富之家不在少数。
千石米难倒韩家人,但肯定难不倒沐姑姑这般的有钱人。
但这是钱的事情么
韩家人神色严肃地望着沐泱泱
“姑姑,今日您这句话,我等权当没听到,姑姑是巾帼英雄不惧奸邪,但刘太监现在的权势,就是宪庙的汪太监也望尘莫及。”
“锦衣卫指挥使牟大人,刚正不阿,因不愿为难锦衣卫狱中诸位大人,便被立千岁按上徇私枉法的罪名,一贬再贬。”
“满朝文武,不愿意依附刘太监的大臣,贬官削籍都是好下场,兵部尚书刘大人,如今被发配到肃州戍边。”
“姑姑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您身边的人想想,刘太监处事狠辣,内行厂肆无忌惮,一人被抓,连隔壁邻居都要受牵连,如今的京师人人自危,早就不是姑姑离京时的那般模样了。”
说完,韩家人起身,对沐泱泱作揖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姑姑对韩家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