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质量一般般,在打斗中碎成了渣渣。
天露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看了眼恢复平静的能量体或许不该说那是能量体吧,场地中央静静躺着一个赤身的男孩,外在年纪与她相仿。
好惨一孩子啊,被人当成实验品。
稍微同情了一下那个男孩,天露便扔掉了浮于表面的怜悯,再一次开始找人。
这回没了不停嚎叫的杂音与暴动的能量,她找人方便了许多,在先头能量体暴走的不远处,找到了一个重伤的幸存者。在这种尸体都找不到的地方,能找到这么个“好手好脚”的家伙,想也知道他不是无关者,能幸存下来也许是依靠某些特殊能力。
然而对方伤势过重,意识全无,活不活得下去都是个问题,根本无法从他身上问询出情报来。
天露看着周围的惨状,漫无目的地兜着圈。
她心想父母可能不在现场吧,不会这么巧的,说不定他们好好地在别处做任务呢,直觉呀、不祥预感呀,看不见摸不着的,有时候就是自己吓自己,横滨出了这么大的事件,接下来父母一定会联络自己了吧。互相报个平安,生活又会恢复以往的平静,等她再长大点,说什么也要让父母辞职,不能辞职至少申调去他处吧,不过总不好成为被追捕的叛徒,具体对策还得细细思考
天露越想越乐观,甚至打算回家去了直到她听到了“怀表”的滴答声。
正常人根本听不到那微弱到极致的声响,不过天露听到了。
她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许久许久许久
这一片根本没别的活人了。
这个认知充斥着天露的大脑,她觉得身体发麻,动弹不得,但似乎又只是错觉。
天露僵硬着前往滴答声传来的地方,开始徒手挖掘起来。
地面泥泞得很,混合着各种粉末、泥浆,或许还有血水、肉沫她越挖越快,指甲剥离了指尖也不在乎。
最终,天露在坑中见到了满是血迹的“怀表”,完全走不准的指针缓慢转动着,发出与正常钟表不同的滴答声。
哈不愧是特殊的魔法道具,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下,周围一切不复存在,只有这个“怀表”仍然完好无损
天露以为自己哈哈笑出了声,但实际上她一动不动地撑在地上,没有声音。
之后她又以为自己在哭,可她的眼眶干涩得很,之前才流过血,现在更干涩了。
充满欣喜的电波传来。
天露缓缓看向身后,男孩步伐蹒跚地走来,“啊啊”地向她伸出手,艰难地表达了两个音节“a、a”
许是双方未出生前的魂识交流,让他们互相间的认知脱离了躯壳,眼神对视便能确认到是“熟悉的人”,有点类似轮回一族的“相认法”,甚至可能更深刻,只要身处在同一片区域,就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天露站起身,也对男孩伸出手放到了男孩细弱的脖颈上。
她同样细弱,且指甲剥离,满是伤口的十指,缓缓收拢了力道。
男孩呼吸困难起来,不解、迷惑、难受,还有一种不知道谁输灌给他的“背叛认知”,让他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
他挣扎了一下。
而在看到天露的眼神后,他停止了挣扎,任由死亡逼近,只是无措地看着天露。
最后,天露还是松手了,她没有杀死这个男孩。
捡起沾满血污的“怀表”,天露缓步走向海边,边走还边拨弄着“怀表”上的日期与指针。男孩如同新生的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