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良一顿,回头骂道“摔捻跤后生仔还不如我,养你们食饭不如养叉烧”
声音洪亮,墓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裴辛夷上前两步,招呼道“良叔。”
裴怀良“嗯”了一声,刚走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烟头往她头上敲。
裴辛夷硬挨了这一下,背依旧挺得笔直,说“良叔。”
“叔叔叔,叔你个头谁准你来的”裴怀良鼻腔出气,哼了一声,拿烟斗指着她,“等一阵再同你讲。”
众人参差不齐地道了声“良叔”,裴怀良走向墓碑,无视一干人,只对阮法夏说“几时回来的”
阮法夏收起墨镜,客客气气地说“早晨,还准备之后去河内拜访你。”
裴怀良瞧着她,孩子气地说“还是夏妹乖,惦记我这个老头。”
“一路过来辛苦了,晚上就在寨子里歇息吧”
“嗯。”裴怀良睨了阮决明一眼,“刀哥,不知有没有地方让老头歇一晚啊。”
阮决明笑笑,“怎么会冇地方,良叔几时来都有地方住。”
裴怀良摊开手掌,阮决明会意,从南星那儿拿来线香,亲手交给他。
他点燃线香,对墓碑鞠了一躬,喃喃有词地念了些什么,最后将线香放进土培中。
“散了,去食饭”他一挥烟杆,大步往墓园外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下山。
裴繁缕走在裴怀良侧后方,似乎考虑了很久,终于出声说“良叔,我”
裴怀良方才想起有这么个人似的,发出沉吟之声打断话头,也不回头,说“老四,节哀。”
裴繁缕讪讪应了一声,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裴怀良又说“良姜”
“在。”良姜挤上前来。
“冬哥的院子收拾妥帖了好好照顾老四,少一根头发拿你问话。”
“好。”
裴怀良的话看着关切,裴繁缕听来却只想咬牙。他们这位良叔,从前与大太亲近,逢年过节邮寄利是封红包,大太的三个小孩永远拿最多。他站在谁那边不用说明,连正眼都不给她,让人还怎么敢问回去的事。
没关系,良叔不肯出面,自有人替她打点。
裴繁缕悄悄看了阮决明一眼,不经意转移视线,撞上裴辛夷的目光。后者弯了弯唇角,看向前方的路,好似什么都没瞧见。
不论从前现在,裴繁缕最讨厌裴辛夷这样子笑,仿佛什么都能看透,什么都胸有成竹。她佯装和气,柔声道“六妹,你同我住”
“你们姊妹叙旧叙够了,该让老六陪陪我了。”裴怀良吸了口烟,睇了裴辛夷烟,“这么多年不见,样子还是冇变。”
裴辛夷说“怎么会冇发觉我又靓了”
裴怀良笑道“古灵精怪牌技有无长进,老头手痒,晚上陪我打两圈”
“好呀。”裴辛夷去瞧另一侧的人,眼尾上挑,“阮生一起”
这一眼似含千风万情,教万古寒潭都漾起涟漪。
阮决明浅笑着点头,“得。”好
阮法夏好奇道“良叔出了名的大杀四方,难道裴小姐更犀利”厉害
“犀利个屁”裴怀良吹出烟雾,“今年廿廿七快成老阿婆都未拍拖过。”谈恋爱
裴辛夷“欸”了一声,“良叔,我有冇拍拖,你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