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看桌上的菜品就知她是想着自己的,一路的疲惫也消散不少。在她这儿,他总是吃的格外舒爽,时不时说上几句孩子的事儿,就跟那寻常人家夫妻一般。
“宁儿是睡着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小丫头正活泼,今儿大概是累着了,毕竟是个奶娃娃。马车上日常用的东西没少准备,也尽可能让她们母女舒适,可毕竟不如家里舒坦。
“是睡了,毕竟还小,也不常坐马车,幸好这回没吐,阿弥陀佛。”
四爷先前也从苏培盛信件中知道小姑娘第一回去吐了奶,他当时还有些担忧孩子的身子,想来还是太小的缘故,这次回来毕竟大了几个月,适应能力也更好些。
“你不是向来不信佛道,怎么还阿弥陀佛上了”
“谁说不信了只是先前懒散,今后定会更虔诚些,希望得庇佑宁儿平安长大,保佑四爷事事顺心无忧无难。”她先前是不怎么信这些,可回想起自己这几世的经历,不知这其中是什么机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保持敬畏些总是没错的。
四爷听着眼前人狡辩,也是无奈。信些佛家道家是没什么坏处,只是不要像福晋那般把供奉佛祖当做头等大事才好。人活着,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大多还是人定。
“爷听说上回有个慧嘉法师曾来拜访过你”这事颇有些奇怪,他不在府中,那僧人若有事该去会见福晋才是,怎么寻到这春棠院来拜访岚儿
“是有位慧嘉法师来拜访过,说了些宁儿的祈福法事的事儿,倒也没说别的。那僧人虽年轻,但谈吐气韵倒是不俗。爷往日里与高僧来往甚多,可曾知道他”
四爷思索了下与自己来往过的佛教中人,确实想起些东西“爷与这慧嘉法师未曾谋面过,倒和他的师兄文觉大师有过不少往来,文觉大师也曾提起过自己的这位师弟,说是弥澄大师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这人的来历也有些奇怪,当时弥澄大师正闭关潜修,却无预兆的破例提前出关,直奔寺院后山而去,就见一个弃婴在滂沱大雨中哭泣,若不是弥澄大师的感应,当时雨下的又大,根本不会有人去后山,这孩子怕是就保不下来了。”
听四爷说完慧嘉法师的出身,她心中实在是五味杂陈。或许是因她做了额娘,就格外听不得小孩子受苦,尽管是多年前的事了,也禁不住为那年轻人痛心,这弥澄大师和这年轻僧人也是有缘,不仅救了他的性命还教养的这般好。
“你这是怎么了”这丫头眼里怎么有些泪意了
“没什么,只是觉着有些难过,怎么会有这般的生身父母实在是狠心,大雨天把个孩子放在山上,不是故意让他去死吗”她不知为何,感觉揪心的很。
“岚儿,人各有命,爷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但也不必为此太难过。”他的岚儿实在是个心肠柔软的人,对他人的遭遇也能感同身受。
“爷,我想出钱建几所育婴堂,您看可好”她手里的银钱是有不少,在她这儿放着也无用,不如做些善事,也算为她的孩子们攒些福报。
“岚儿,你的心思是好的,可却不方便咱们亲自建。”育婴堂大多是有官府背景,他一个亲王直接出面怕有拉拢人心之嫌,岚儿是他的侧福晋,在旁人眼中自然也代表他,若是一般的大臣家的夫人,倒没这么多顾虑。再说,这是极得名声的事儿,岚儿若是做了,福晋心中不定会怎么想。
“这事儿是妾身思虑不周,让爷为难了。“她一开始确实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爷知道你的善心,可旁人不知道,怕是对你也不好,再想别的法子吧。“
她自然听得懂四爷话中的意思,又道“听闻柏林寺甚是灵验,又正好在咱们王府旁,过几日妾身想去一趟柏林寺烧香祈福,爷可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