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万寿节要在畅春园举办, 因着恰逢皇帝即位六十周年,正是一甲子, 实在难得。庆祝仪式也势必要比往年更隆重些。
四爷早在小姑娘生辰前就下了决定一家子搬去圆明园去住。
一是夏日就快来了,早晚要去避暑;二是圆明园离畅春园近的很,省却了来回奔忙。
临行前一日,怀表已经指向了十点半四爷还没过来。她也实在熬不下去, 正要睡过去, 却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爷,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处理完事儿, 本是不打算来了, 可爷怕有人胡思乱想不睡觉,累着孩子。”昨日他在花园里遇见了武氏,也就坐下喝了盏茶, 没成想被这丫头看见了,她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晚上他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却见她根本没睡, 对着蜡烛剪灯芯。
“我只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罢了,没有胡思乱想。”难道非得她承认看见他和武氏坐在一起,她心里就难受吗
“那看来是爷在胡思乱想了,就不打扰你歇着了。”
“那我送送爷”
“别送了,你照顾好孩子。”
“是。”她当然会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刚走出门却听见侍女的尖叫, 惊得他心头一颤,本就是和这丫头闹着玩,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转身回到里屋,就见月竹捧着她的手,他走近了才看见她手上赫然扎着一根针,那银针扎的很深。
“快,传府医”
门外的苏培盛被这一连串动静有些惊着,连忙小跑着出去找府医。这俩主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大晚上的时候,哎呦
“岚儿,别怕,府医一会儿就来了。”
“不用,就是了。”
做针线难免会扎到,幸好这些针每回用前,她都用酒擦拭过。反倒是他的紧张有些惊到她了。“爷走吧,我没有大碍,孩子也没事。”
“你这丫头,本就是逗你,还当真了”明明是闺阁娇养的女孩,还就真自己拔了出来。
她是真有些生气了,就准你逗着玩,不准别人信不成
“主子,早就告诉您晚上别做针线活,万一看岔了容易伤着。”月竹皱眉道。
“府里有针线房,养着那么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还要你大晚上劳碌孩子的们的衣裳你想要做什么样的只管去吩咐她们。”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发现岚儿身边被染了血的衣裳,这大小似乎是给他的。
这小妮子原来还为那事儿较劲呢。
“爷,你做什么”
他怎么就能当着下人的面儿,含住她的手指,这要羞死人了好不好她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叫他放了手。
“月竹,去生个炭盆过来,就放在屏风后,放下后你不必进来伺候了。”
“是,”可这天儿从四格格生辰过后就一直晴着,也一日日变暖。主子是手破了,生什么炭盆啊还不叫她进来,真是叫人一头雾水。
“爷要炭盆做什么”思索了会儿,她还是有些想不通。
“你心里不舒坦,那就都烧了。”
“烧什么”
“昨儿爷换下的袍子呢”
“已经叫人洗好熏好,放在柜子里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四爷起身,翻找出柜子里的那件袍子丢进了炭盆里。
他这是做什么
“好了,东书院那边还有几件,爷已经嘱咐苏培盛去扔了,别置气了。”
她置气和他烧衣裳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