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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乌托邦(二十四)(2/10)
面。黑夜中寂静无声,画纸上的顾星桥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烟头明灭猩红,在朦胧似乳的雾气中,模糊地映亮了他下颔的轮廓。

    假如有谁真的体会过这种程度的关注它阴燃而无声的火焰,就足以把一个人活活淹死。

    看到最后这张画,顾星桥半天没说话。

    “严格来说,这才是更加你们人类定义的创作,对吗”天渊像一个好学的学生,朝顾星桥求知。

    “它有你自己的东西,”顾星桥说,“挺好的。也许,你现在可以画点其它内容了,比如毛豆啊,太空啊,或者别的就不用再画我了吧”

    讲到最后,难免有点图穷匕见的尴尬。天渊注视顾星桥,神情看不出悲喜,只是认真地点头“我会考虑的。”

    考虑,但是不改。

    和他共同生活了这么久,顾星桥自然可以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谈话过去的第七天傍晚,新的画送到了顾星桥手边。

    顾星桥躺在床上,怀中正夹着一个躁动不安的毛毛狗头。他叹了口气,在“看画”和“让长牙期的毛豆用口水沾湿”的两个选择中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借着夜灯的光,放开了玩性大发的狗,将画举在眼前。

    他静默了片刻。

    它是一张纯线条构成的随笔,风格近乎抽象。放近了看,天渊用杂且无章的乱线勾勒出了他的面庞,但稍微拉远一点,便能叫人看出其中的玄机。

    顾星桥发现,那五官的眼角眉梢中,暗藏着两个相拥的身体。柔软、安静,一个睁开眼睛,另一个便将嘴唇贴在他的前额。

    这就像那种梅雨天,在天花板上洇开的,有着巧合形状的湿润苔痕,现实中他们潮溶交缠,想象中,他们同样彼此相爱。

    晚上,顾星桥抱着热乎乎的狗,盯着天顶,无言地看了半宿。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来,先领着毛豆去小花园里遛弯,天渊就站在走廊尽头,比他起得更早,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用睡觉。

    顾星桥的脚步一停,毛豆却已经兴奋地哼唧着,狂奔到另一个饲养员下方,边摇尾巴,边转圈圈。

    天渊低头,竟也肯俯下腰,屈尊在狗头上拍了两下。

    接着,他抬起头,望向顾星桥。那目光全然静谧,理性如万年不变的星轨。

    天渊低声说“早上好。”

    顾星桥竟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一下。

    天渊的言行始终不曾变过,他用肃静的秩序构成了恒定冷漠的外壳,可那些层层无尽的画作,堆叠溢出的情意浓稠炽热,缠得顾星桥如坠网缚,以至于感到了若有若无的窒息。

    这一刻,如何惊心动魄的幻梦,激越尖啸的暗流只消一眼,他已然窥见了坚冰下涌动的致命岩浆。

    顾星桥因此避让。他不得不避让。

    好在自从那天过后,天渊总算听了他的建议,不再给他送画了。

    顾星桥的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崭新的信笺就不约而至,上面不是画,是诗。

    顾星桥“”

    你是冰,你是火,

    你的抚摸像雪一样烫痛我的手,

    你像火焰,你是寒光,

    你是孤挺花的紫色,

    你是月光抚摸下玉兰的银色。

    当我和你在一起,

    我的心是个冰冻的池塘,

    在摇曳的火把下闪闪烁烁。

    如果说前面的赠画,多少还有些欲盖弥彰的遮掩,等到此时此刻,就是明目张胆的情诗了。

    年少时,顾星桥吃过许多苦,那不止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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