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丢了,兵权没了,三个儿子,痴傻残废。”
“如今膝下就这么一个健全的儿子,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你们守城军的面,被揍得半死不活。”
“你跟我说算了”
“只怕老将军一家死光,你们这些武官是不是还要拍手称快啊”
“为黎民百姓,为一国安定的大将军落得这么个凄凉的下场,你们这些武将还踩着他的尸骨尊严保持自己的高风亮节,要脸吗”
“这年头,干活的,务实的,没好下场。”
“不干活的,溜须拍马的,比耗子还肥。”
“老子且看着,他日大历大军压境,手里有几个将,几个兵敢拼命”
她这番话狂悖至极
“放肆你胡言乱语什么”
一副将听得心惊肉跳,尽管他们都心寒老将军落得这样的光景。
可这是天子之意,他们又能如何
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
“胡言乱语老子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安予棠冷嗤。
一眼睨去,鄙夷不屑,嘲讽拉满。
段佑霖胸口一窒,很气
可心尖某处却又觉得畅快,像积压在心底已久的某种情绪宣泄出去了。
“去备马车。”
他吩咐身边副将。
“将军”副将一愣,有些困惑。
“去。”
段佑霖沉声,再看秦天柱那张面具,莫名觉得顺眼。
副将牵了两辆马车过来,几个受伤的公子经医官检查后并无大碍,只是皮肉伤。
安芙蓉不得不跟他们挤在一起,旁边是血淋淋的安景阳。
安予棠则带着安景聪。
“将军,他不是要去卫国公府拿赔偿吗怎么去大理寺”
副将追问,觉得这武修院的老师胆子太大了。
刚才那些话若是落到陛下耳中,虽不至于杀头,可日子也难过。
段佑霖骑着马,一身军甲泛着冷冰冰的光泽。
他心里早没气了。
秦天柱的话像一记重拳,打在了他的脑子上。
他日大历大军压境,有几个将,几个兵敢真的拼命
这很可怕
战功累累的大将军仅因言辞激烈顶撞还未登基的圣上而已。
武将粗蛮,说话不如文臣那样瞻前顾后的思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一句话,大将军之位没了,军权丢了,爵位没了。
三个儿子相继出事不得不令人畏惧。
陛下矫枉过正,后患无穷。
这几年他发现军中风气大不如前,甚至连父亲的暴脾气都收敛了,还学会喝酒浇愁了。
“此事,闹一闹也是好事。”
“再坏,如今的老将军一家又能坏到哪里去”
“左不过是杀头。”
段佑霖沉声。
副将吓了一跳“将军慎言。”
段佑霖腰背挺拔如松“老徐,你跟着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你觉得军中当今风气如何”
徐叶白低头不语,半晌后抬头看向朝大理寺行驶的马车。
“大不如前,军纪军风一塌糊涂。”
段佑霖“你觉得三国何时会开战”
徐叶白默声。
三大帝国看似鼎立之势,可每到秋冬季,总会爆发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