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卞九斤心里突然一丝灵光闪过,老太太叫人把自己绑了,又是问口供、又是按手印、又是把自己跟劳改犯关一块儿的,不会是为了一个大子都不想花,威胁自己把大女儿过继给她吧。
袁老太太靠在贵妃榻上眉目低垂,
“炳琨媳妇来啦最近家里还好吧”
一句话说的好像卞九斤是日常来串门的一样,叫她一时搞不清这位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只能含糊答应一声,“还是那个样。”
孟珍珍上前把刚才卞九斤按过手印的字纸交给老太太,并在她的耳边将大致的内容说了一遍。
老太太叹一口气,把口供放到一边,掀开眼皮看向坐在面前的卞九斤道
“我一个老婆子太孤单,年岁大了也需要个小辈在身边帮衬帮衬、跑跑腿什么的。
我看你们家卫星不错,想把她过继过来做个孙女,你看怎么样”
卞九斤心道果然还是来了,脸上笑眯眯,嘴里却不客气,
“我嫁给炳琨十五年,也给卫星当了十五年的娘。对这个女儿,我可是没少操心。
女儿过继给你的话,我这可就算是为你把她养到这么大的。
这么些年的吃穿用度少说每个月也能算个五块吧,一共得要九百块呢,这个钱”
开玩笑,出生至今,只有她卞九斤给别人气受的,从没有人能在她手里占到便宜去。
就凭今天她被绑了大半天受得那个罪,她就非得从这抠门的姑太太身上咬下一口肉来不可。
“行”袁老太太回答得爽快。
这下卞九斤傻眼了,九百块啊,可以答应得这么爽气的吗
她眼珠一转,“拉扯大孩子不容易我还没算完呢,你容我再想想。”
“好好说话,怎么还玩上大喘气了别看着袁婆婆好说话就坐地起价。”
孟珍珍坐在旁边重重一拍沙发的扶手,她总觉得这个胖子想讹老太太的钱。
“瞧你这话说的,我闺女在家就没干过什么粗重活,叫她去伺候姑太太,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卫星已经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了,留在姑太太身边伺候人,怕是要耽搁人生大事了。”
卞九斤看着孟珍珍,一副替继女着想的慈母模样。
“你尽管说”袁老太太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照顾她那么些年,应该也有些辛苦费吧,就算它四十块一年。
再加上之前的九百,姑太太你一共给我一千五就行。”
卞九斤反正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看袁老太太脸上神色依旧,便也不动声色地继续加价。
“哐当”
拿着脸盆的袁卫星原本是来给老太太洗脸的,站在门口听到这个数字,因为太过震惊面盆直接脱手,热水洒了一地。
“你怎么能这样,这些年不是我当牛做马承担了所有家务吗你什么都不做还要收辛苦费”
袁卫星简直不敢相信,继母如此苛待她,居然一年还想收四十块辛苦费。
“不要紧,”袁老太太看了卫星一眼,面上平静无波,“让她说。”
卞九斤从位子上站起身子,走到门口,环视起整个小院,
“还有姑太太,我看你这边院子挺大的,我觉得我和胜星也能过来陪陪你老人家,不如你把东厢的房子给我们住吧。
他爹是个烂酒鬼,没的污了你的干净地,还让他在前门大杂院呆着。”
“这个不行,这里不是我的地方,”袁老太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