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相信。
相信她就算此刻是真的入魔了,也总醒来,找回原本的己。
也相信她若是对他隐瞒,绝非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一些己的原因,又或者连她己也不知道。
湛兮上的那枚头骨尤,没有了魔窟中那些跳跃的火色,此刻的颅骨看起来不过是普普通通有些可怕的干瘪骷髅罢了。
傅时画沉沉扫去一眼。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正高尚的。
倘若他不是天生道脉,依然按照己的生轨迹走下去,再继承大统,坐整个大崖王朝至高的位置上,享受间烟火,或许他也将是一位爱民爱国的好君主。
就如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进入御素阁与小楼,却最终都成为了所有弟子与师长中最交称赞的大师兄一般。
他永远会做好己应做的职责,承担起己应负的责任。
也只是责任而已。
他与虞绒绒一般,见到了这么多牺牲的师叔,甚至比她还更知晓许多有关小楼的历,非草木,他也非无所触动,却依然将己该做的事情,划定了“责任”的范围里。
直到此刻。
他注视那一具颅骨的时候,第一次有了冰冷而有如实质的杀意。
纵使以他现的修为来说,面对魔恐怕不过蜉蝣撼树,可他还是实实真真切切地想杀了他。
南海弃世域的秘境中时,诱他入魔时,他也尚且未觉得如何,回忆起己被截骨再安时,他也不过想静观其变。
唯独这一次,他不容忍。
“小师妹。”他有些叹息地唤道,再顿了顿,用更轻却也更颇为咬牙切齿的声音道“虞绒绒。”
“身有魔骨,都未入魔,你凭什么入魔”
他俯身抵她的额头上。
“给醒来。”
“虞绒绒。”
有一道声音呼唤她,是有些熟悉的声音,虞绒绒有些恍惚地想着,再很缓慢地意识到,己听到的这三个字,可是喊己。
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分明已经这么疼了,她居然还觉得这种疼有些熟悉,仿佛她周身的经脉也曾经如此刻这般碎裂过一次。
如果她此时意识清醒,一定明白这样的痛从何而来。
她魔魂血河中画下的棋盘之阵,本就是倾注了她周身所有道元所行,而那纵横十九条线,就如她的道脉一般,维持整个阵的运行。
可她己不管不顾,无畏一剑,劈开了血河,硬生生劈开了一条生路,却也等于亲手劈断了己的道脉。
她的道脉好似想曲折成别的模样,却有某种力量坚定地笼罩她的道脉之外,那道力量给她的感觉也很熟悉,就仿佛那道时不时出现她耳边的声音。
“小师妹,醒来。”那道声音坚定地她耳边响起,仿佛已经呼唤了她千万遍“给醒来。”
虞绒绒第一次有了有种奇特的念头。
她想试着回应一声这样的呼唤。
可她该怎样回应呢
那唤她师妹,她或许该称其为,师兄
所以她试着开道“师兄”
傅时画的手指微顿,飞快地俯下身去,虽然已经慢了一步,但他依然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呢喃。
距离他来到这里,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月。傅时画早就这间房间周遭布下了剑阵与迷阵,杜绝了一切窥伺,店掌柜也会有意无意忽略这里还有一间房间,因而从未来打扰过。
“小师妹,你听到的声音了吗”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