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静,雪也停。
剑修的膝盖都是直的。
观山海过去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此时此刻,观山海沉重而张皇地慢慢跪在了地上,眼泪在一双大眼中打转。
虞绒绒很是过意不去,虽说比剑台上确实刀剑无眼,她也不是故意要碎对方的剑,但毕竟,碎了就是碎了。
她才小心翼翼踏向前一步,却听一声哭嚎冲天而起。
“我的老婆啊”观山海捧着碎剑残渣,干嚎道“我的老婆,怎么会这样”
虞绒绒向前的脚步一顿“”
他、他说什么
什么老婆
观山海泪眼模糊,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他吸了吸鼻子,原本英挺的脸上一片哀思“你不懂的,你根本不懂的我的剑,她,她就是我的老婆啊呜呜呜呜”
台下有人感同身受,声音里也带了闷闷“虞师妹不是剑修,有所不知,我们剑修的剑,就是我们的老婆,这辈子矢志不渝的道侣,人生绝不缺席的伴侣。呜呜呜观师兄的剑碎了,我也好悲伤,我的老婆要是碎了,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我也呜呜呜。”
“我、我也”
台边竟然一时间悲切有之,哀思有之,听起来简直仿若在为观山海的剑送行。
虞绒绒“”
她确实是真的不懂,但无论如何,这么多声哀嚎积攒出来的哀思却也算是已经传递到位了。所以她欲言又止了片刻,到底还是愧疚地小心问道“这剑是观师兄的本命剑吗碎了会对观师兄的修行有什么影响吗”
“我才筑基,哪有什么本命剑呜呜呜”观山海哭道“道行没有影响,但、但我的老婆她碎了呀”
他深吸一口气,又惨然看向虞绒绒“虞师妹不要为此而有任何负担,是我观山海技不如人,碎了剑,怨不得别人还要感谢虞师妹让我知道,这天下原来还有这样的剑符,这样的打法,我的老婆,她,她不虚此行,死得其所”
虞绒绒悄悄松了口气。
既然赢了,其实碎剑一事确实与她无关,胜负输赢,便是今日观山海将命留在了这里,也是生死遂愿,何况区区一把剑。
但虞绒绒,毕竟是虞家的绒绒。
所以她没有离开,更想到了某个小胖子最近连环发给自己、而她还没来得及回复的传讯符。
于是虞绒绒思忖片刻,试探道“或许,观师兄是时候拥有一把自己的本命剑了”
观山海闻言,肉眼可见地更悲伤了“虞师妹这样有剑不用的人,哪里懂得我们穷剑修的苦我哪来的钱搞本命剑啊”
虞绒绒听懂了“是没钱,而不是不想的意思,对吗”
观山海连连点头,眼中的眼泪已经快要兜不住了“谁不想啊谁不想自己的老婆就是本命剑啊”
虞绒绒再松了一口气,“哦”了一声。
泪眼婆娑的少年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好似有哪里不对,怔然抬起头来。
然后,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女从乾坤袋里掏了一个小本子出来,再捞了一根书写用的炭笔,蹲在了他旁边。
“那就好。”虞绒绒翻开本子,先写了观山海的名字,然后开始问“观师兄喜欢薄剑还是宽剑啊喜欢轻剑还是重剑啊习惯用多长的尺寸是想要一柄有名有姓的,还是想要哪个炉里定制的有喜欢的铸剑师吗”
观山海“”
台下其他原本也沉浸在哀思中的其他剑修“”
这、这是什么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