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只是直觉, 此刻她不信邪地稍微抬了抬脚,就有一道锥心般的剑气直刺入了她的全身,仿佛某种警告。
燕灵“”
好疼, 好可怕,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层次的剑意她她也只有在琼竹那些元婴化神的真君身上,偶然感受到过这样的恐惧
燕灵不敢大意,见识越多,越能明白若是被这样的剑意刺中的后果。
所以她只能再重新将脚放了下去。
周围也不是偶有弟子路过, 但燕灵此前给自己贴了隐身符, 这会儿效果还没过去, 自然无人发现她。
更何况被发现她在别人墙头蹲着,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燕灵脸色变了又变, 她想出声呼救,又活生生咽了回去, 想扔传讯符喊人来救自己,手都把符卷了个边, 到底还是没脸喊。
至于身上那些保命手段, 确实是可以让她顺利脱身,但一来用在这种地方, 也实在未免太浪费了些。更何况, 一旦动用, 想来一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惊动很多人。
那她偷偷来这里的事情, 可就瞒不住了
到时候,她总不能说自己只是路过而已。
谁路过的时候, 能路过到别人院舍的墙头上啊
最关键的是, 她真的很怕被宁无量知道。
其实知道了, 宁无量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最多是冷脸而已。
可对于爱慕着自己表哥的燕灵来说,冷脸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可怕的酷刑。
所以她如此思量再三,想了许多办法,竟然却只能就这样继续蹲在墙头,一动不动。
半晌,再咬牙给自己身上多拍了几张隐身符。
虞绒绒,你到底去哪里了倒是早点回来啊混蛋
虞绒绒睡得倒是极其安稳,将醒未醒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慢慢睁开惺忪睡眼,直起身来。
风雪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宁谧的暮色,而剑舟竟然正在缓缓下降,显然她醒来的正是时候。
傅时画若有所觉地侧过头来,晚风吹起他的黑发,扬起一个缱绻的弧度,他的眉眼也在这样的色泽与缱绻中显得比平日更温柔,却也莫名似乎更有些恹恹。
只是那样的恹恹之色不过须臾,他很快就向着虞绒绒露出了一个笑容“快到了。此处禁空,我们得稍降得远一点,再乘灵马进城。”
虞绒绒愣了愣,竟然有种一觉梦回浮玉山的感觉,但显然这里空气中的湿度都与那样的风沙漫天之地不同。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如此霸道的禁空吗
她不由得扒在剑舟边上向下望去。
暮色朦胧,却正好在落下之前,将余晖尽数洒落在了稍远处的那座过于宏大的城池上。
华灯初上,整座城池便已经像是真正的不夜城,夕阳的余晖再洒在这些华灯上,勾勒出了那些平直宽阔的青石板路,那些精巧飞檐的边,繁复雕像的线,与空气中的那些喧嚣与熙攘。
既然已经是修士,目力自然较常人要好许多,所以天色稍暗,虞绒绒却也还是看清了城门上银钩铁画气势雄浑的两个大字。
皇城。
虞绒绒在惊愕傅时画竟然带自己来了皇城之前,先升起的感觉竟然是,有如此漫天明灯与荟萃人间烟火的地方,确实本就应该是这大崖王朝的皇城。
二狗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它动作很是夸张地摇头摆尾一番,狠狠吸了一口周遭的空气,感慨道“皇城就是皇城,空气中都散发着不一样的纸醉金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