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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辑(2/57)
要嫌这活小丢了身份,我带头先干。”

    他刚从美国回来,家还没安下,人们把这话只当表态,并没当真。谁知没过几天,大众创研会的刊物说说唱唱就登出了他写的“太平歌词”中苏同盟,电台上播出了他改的相声段子维生素。随后光明日报就连续发表了他改编的相声段子绕口令、假博士和铃铛谱。大家才知道老舍不光说说,是动真格的,这时是1950年上半年。文化班头,知名作家,从美国回来竟用这些作品打炮,不仅令人叫绝,更令人起敬。看到了热情爱国,助人为乐,不摆谱,不拿大的老文化人本色。我不知这对别的文学青年有什么影响,反正那一年西河大鼓唱了个新段子叫张树才舍身炸碉堡,就是我受他感召写出来的。是我终生惟一被演唱的曲艺作品。

    不久北京市召开了第一届文代会,成立市文联,老舍先生当选为。我也调到文联工作,就几乎天天见面了。老舍先生这当得很认真,风雨无阻,每日上午必到机关办公。但他又是我见过的最不像的。对属下像对家人,只有平辈与晚辈之别,没有职务高低之分。跟我们最大的不同是他特别注意仪表的整洁。我在说说唱唱编辑部工作,他常上编辑部来闲聊,他的整洁跟我的邋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就住在编辑部对门,有天我就穿着裤衩背心进了编辑部,正碰了他坐在那儿,他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后笑笑说

    “小邓,把衣裳穿齐了再忙事儿吧,大小咱们也是个衙门不是,来个人看见招人笑话”我从此开始注意整洁。我们写的习作他不仅亲自过目,而且评点。有次我写了篇凉山彝族的故事里边有段描写说“山谷中的雾气,夜间落到草叶上变作露珠,太阳升起后又化作白云升到空中”写完自己还很得意。交给编辑部后,老舍先生批了几个字拿回给我,上边说“云是云,雾是雾,露是露,你别瞎搅和。”那时我正崇拜苏联文学,连文风都模仿翻译文字。写文章绝不说“河边有三棵树”,而要写成“树,一棵,两棵,三棵直直地美丽地拉开距离排列在那看得见激流听得见水声的河上,挺立着。”有回我问老舍先生“人家说我文章写得不顺溜,您说怎么才能顺溜”他说“写完了自己关上门先大声吟念两遍,自己念着顺嘴,不打夯儿,它就顺溜。要是连自己念着都绕口令似的,人家也看不顺眼厂这点教导,我受用了一辈子。至今写完文章还要关上门先念一遍。有不顺溜的地方,坚决改过。

    除去公务,老舍还爱揽“闲事”,在他身上分不清哪是分内的事哪是分外的事,甚至有点“公私不分”。解放初期不光写旧小说的作家生活困难,国画家们日子也不好过。齐白石的画在中山公园展销,一幅中堂定价40元人民币还卖不动。陈半丁,于非间更不用提,有位名画家揭不开锅,裱画师傅知道老舍爱画,出于同情,拿了几幅画去找老舍说“这位先生过不去年了,好歹您留下他幅画得了,价钱由您定”老舍先生掏出几十元钱给来人说“这点小意思拿去请他先垫办一下,画我不敢留,艺术是无价的,我哪能随便留人家画”事后就跟文联的同志们说“这国画家也是我们团结对象,得替他们想想办法。”在他倡议下成立了个“北京市新国画研究会”,组织大家学习和写生,帮助解决生活困难。当时正重,新翻修天安门。他就以文联名义跟有关领导请求,把天安门内部宫灯、隔扇的绘画工作全为国画家们包了下来,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老舍每天上班,总在胡同里碰见两个算命的盲人,见他们生活困难非常同情,又跟文化局和文联同志们说“解放了,人们不迷信了,这算命的瞎子没生意了。他们里边多数人都能弹会唱,把他们组织起来,教他们为新中国唱歌,既解决了他们的生活困难,又扩大了我们宣传队伍,不是一举两得吗这事咱文联、文化局也该管吧”就在他的倡议、奔走下,北京市成立了中国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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