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知常不答, 白玉堂继续说“裴慕文杀害丁家两个仆人,又掳走丁继武, 这位丁尚书绝对不会就此轻拿轻放,丁继武回家后, 他必定会问其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
“那丁继武刚犯了错, 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那日你在院中咄咄逼人那番话, 五爷到现在都忘不了,更何况是这等纨绔子弟, 必定会完完全全告知那丁尚书。”白玉堂只觉得越分析越对, 语速也越来越快, “那丁尚书知道裴家庄并非如同传言一般, 自然会以此攻讦裴家庄,如此, 才有了今日早朝那一出,对不对”
然而黎望正喝药呢,嘴巴里发苦得厉害,根本不想跟五爷聊天。
白玉堂见此, 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蜜饯搁在桌上, 没好气道“喏, 城中最时兴的蜜饯果子, 压一压你那苦药汤吧。”
“这么好”黎望捡了颗尝尝, 味道还真压下去不少,便也有了说话的力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日我所说,难道不是事实吗”
白玉堂心想也是,其身不正,难道还要怪别人不成
“那你说,官家会收回对裴家庄的恩赐吗”
黎望又捡了一块蜜饯,这个偏酸他不爱吃,眉头就有些皱起来“谁知道呢,官家的事,你少议论。”
“啧,你就是不想说呗,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五爷又忍不住说实话。
“这也是实话,不是吗”黎望喝了口温水,压下嘴里又酸又苦的味道,“裴家庄从开国开始,经营多年,田产庄子金银器皿旺铺钱庄样样涉及,说不得是富可敌国,它在武林又地位崇高,不少江湖人连带南侠展昭这般的人物都受其恩德,你说裴家庄做到这般的规模,是不是很厉害”
白玉堂点头“确实非常厉害,应该说无人可比。”
“不错,裴家几代人经营,才有今天这般的厉害。裴老庄主更是经营有道,且他不贪名利,处世低调,自然顺顺当当,朝廷也只会觉得他行事机敏,是个懂事的人。”黎望说完这个,又道,“可裴慕文不一样,他年轻气盛,又能力出众,前段时间更是接过了裴家庄的金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换人掌舵,如果你是官家,你会不会有些担心呢”
当然会,不仅会,还会派人时时盯着。
而现下,有了新任庄主裴慕文的最新消息,冲动杀人、为爱冲昏头脑、甚至挟恩以报、蔑视律法、肆意掳掠朝廷大员的儿子,行事更是无所顾忌,如果这样官家都无动于衷的话,那估计之后汴京城中那些武勋们都要舞起来了。
毕竟大家的先祖都跟着太祖立过功,凭什么你裴家庄能做特殊啊
不可能的,官家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既然礼部尚书已经将这事摆到了朝堂上,那么就得是公正公办了。
所以等裴老庄主再进宫面圣时,他的诉求注定无法得到回应。
与治国理政相比,裴家庄又算得了什么呢。
展昭带着裴慕文回开封府交差时,包公正在感叹丁尚书出手如电,但等他问过展昭近两日的经历后,他脸上就忍不住惊讶了。
黎家这大儿子,当真是了不得啊。
可你若说他行事偏激,剑走偏锋,却又不然。细细一品,他说的做的,并无一点出格,言语如刀的阳谋,莫过于此了。
或许此事过后,他应该找这后生聊一聊。
“包大人,您在想什么,这般忧虑”
包公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那石玉奴现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