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圆脸小娘子笑了笑,这才将脏污的帕子收起来,然后端着水盆先走了。
等到这后院只剩下他跟杨老板的时候,杨老板又说话了。
但杨老板说话的声音跟之前又不太一样,像是有着细微的变动,“秦王已经死了。”变得更加粗哑了些。
木匠笑了笑,“他是该死了。”
杨老板“莫飞河不在京城。”
“除了莫家,其他几处的变动呢”木匠不紧不慢地擦拭了身上的汗渍,像是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他穿着赤膊在做木工是一件异常正常的事情,等到他将杨老板递过来的大氅披上的时候,他也听完了全部的汇报,然后笑了起来。
“先离开吧。”他说,“再不走的话,就走不了了。”
他说的话没错,再不走的话,确实就走不了了。
因着秦王在牢狱中死去的消息,大理寺并没有从他嘴里挖出来多少东西,至少明面上是如此。因着有朝中郡王跟魏王等人佐证,所以秦王即便伤重不治,也不能出狱,最终暴毙死在牢狱中,也是能想象得到的下场。
毕竟,秦王确实太老了。
但也正是秦王的去世,他的长子正妻像是崩溃了,供述出了一份关于秦王勾结朝臣的证据。但是证据刚转交给大理寺,她就被秦王长子暴起给杀了。
秦王世子怕是做得最长久的世子了。
秦王一直没有给他请封,所以世子一直都是世子。
但也正是因此,世子是唯一一个一直跟在秦王身边的子嗣,其他的子嗣却是都早早离开了。或许是因为这样,世子对秦王的态度错综复杂,但决不允许有人背叛秦王。但这个小插曲并不能改变秦王这一出事情后的动荡。
秦王府很快衰败下去。
事关太后,正始帝压根没有留情。
正始帝向来信奉斩草要除根的信念,碍于秦王是自家人,做不到连根拔起,那从秦王的子嗣开始一个个彻查下去,短时间内,朝廷三司忙得不亦乐乎。
而就在这当口,不少拖家带口的王爷们打算离开了。
他们的封地本就不在京城,之所以入京是为了给太后贺寿,然后顺便参加除夕宫宴。不是所有在外的王爷都会赶来,毕竟有的实在山高皇帝远,所以只是聊表心意送些礼物便足够,皇帝从未强迫过此事。
谁能想到本该是阖家团圆的喜庆气氛,却遇上了秦王和焦氏的事情。虽然陛下面上不说,可是当时在场的诸位王爷心中却惴惴不安。
都熬过了元宵,等到了二月,事情平复下来,他们赶忙想趁着这空隙离开,免得陛下突然秋后算账。
然在这本该顺利合理的事情里,却突然横生枝节。
这个意外,跟虚怀王有关。
旁的王爷宗亲想要家去,然虚怀王却是半点都不想。
他的封地附近正在打仗,他若是回去,岂不是也要面临广平王那样的境地要么奋起反抗,要么惨遭揉捏,虚怀王哪一个都不选。
他选择带上细软和亲兵,带上喜欢的子嗣疯狂逃命。
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京城。
只要正始帝还在,这里就是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
然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秦王出事了。
虚怀王尽管在宫宴上出丑了,可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出丑带来的感觉还不如死亡的畏惧。他那一夜在正始帝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天然的恐怖与畏惧。
即便皇城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虚怀王却不敢跟之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