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安。”浪漫的法语从他唇齿间吐出,比上世纪拉菲红酒还要醉人,“先生们。”
下一句话,他自如地切换成了日语。这位拥有着与中原中也同样钴蓝眼眸的男人,顶着五个人的敌意,优雅而温柔地说道“我是来送你们上路的,请不用担心,不会有一点痛苦。”
细到难以察觉的钢琴线,有着不下于刀锋的锐利,闪过金属的冷光,犹如蜘蛛结网,刹那间朝他割去
仔细一看还能发现,那钢琴线上滴着紫黑色的液体,被涂抹了致命的毒。
魏尔伦的蓝眸低垂,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眼眸光泽粼粼,碧波荡漾,竟显得缱绻而多情。
他与周遭尖锐的杀意,格格不入。
就在钢琴线要触碰到他的那一刹,魏尔伦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就是那一眼,让时间彻底定格。
首先,是看到了红色。
钢琴人的瞳孔不再战栗,他被那一抹红光摄住了心魄。
几曾何时,那明亮的红光,象征着所向披靡的强大战力,只属于那位意气风发的赭发少年。重力永远抵挡在他们的身前,为同伴们碾碎所有的危机和陷阱。
如今,他们终于也品尝到了中也曾经的敌人们,与重力对峙的滋味。
不,说是“对峙”,还是抬举了他们。
根本是碾压。
“噗”
外科医生陡然跪地,抚着胸口,口中喷出大股鲜血,骨头交错的位置,不甚明显地凹陷下去一块。
空中密布的钢琴线断裂得看不出原貌,钢琴人潜心布置的杀局,连金发男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着。
魏尔伦仍然在款款笑着,带着那虚无的、空洞的笑意,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外科医生被几名同伴扶住,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哪里受了伤,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剧痛,没有一处不在淌血。他一张开口,就有腥臭的血液流出,让语言都含糊不清。
“你究竟,是谁”
“你不该反抗我的。”魏尔伦的音调像是在念诗,带着神明般的悲悯,“看吧,只是被我不针对人体的重力余波震到,就变成了这种破破烂烂的样子。”
从客观上讲,他方才确实是在自卫,只是重力的威能太强大,震碎了钢琴线的同时,波及到一两个脆弱的人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对吧
“为了感谢你们对我弟弟的照顾,我本来是不打算让你们感受到痛苦的。”
魏尔伦轻柔地、缓缓地,说出了让在场五人三观破碎的事实。
钢琴人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响。
他刚才,说什么
中也的哥哥
魏尔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抬起,他是漫步而来的死神,花草为之枯萎,河溪为之停留,生命奏响的一切音符,都在他的面前断弦。
但就在此时,他的脚步一顿,眼瞳向外瞥去。
哗啦啦
玻璃像是面粉般霎时破碎清脆的爆响声震耳欲聋,无数玻璃粉尘漫天飞扬,伴随着那凛冬将至的极寒气息,白霜侵蚀着初春的季节,白絮般的雪爬满了墙垣,笔直地向魏尔伦蔓延。
然而,这只是前奏。
携着寒冰风雪降临的,是如流星般的箭矢,在蓝色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重力折断了箭矢,但元素力却无视物理法则的操纵,寒气仍然在蔓延,人体的血液开始迟缓,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