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迎上来,闻言睨她一眼“你与鳌拜如何”
小玉儿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轻咳一声“挺好。”
鳌拜什么都听她的,对的依她,错的也依她。惯得她脾气上来,捏住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训他,训完顿生愧疚,谁知那憨货还在傻笑,浑然没有半点统领的样子。
昨晚陪她整理库房,清点财宝,还把征战朝鲜所得一股脑地塞给她,不知道就寝时辰到了吗
瞧她这般,海兰珠心里有了数。嫁对人后越发骄矜起来,也不知是不是逮着鳌拜使劲欺负,霎时失笑,亲自塞了一颗桃给她“吃。”
三言两语提起雅图的事,小玉儿不敢相信,片刻愠怒起来“她才六岁,心眼儿比我都多,小小年纪长歪了,都是她那额涅教的。”
又为姐夫的命令叫好“过继得妙,不过继,还不知要生出什么幺蛾子。多尔衮愿意养她们母子,就让他养去”
一时间万分庆幸与他和离,这哪是人呆的地方,多尔衮的脑子莫不是进了水
“十四爷暂且没有过继的心思,不过是养在院里。”海兰珠抿了口茶,纠正道,“日后怕也不会答应。”雅图身份敏感,就是成了普通宗室,他难道就不顾忌
“布木布泰一吹枕头风,他今夕何夕都忘记了,过继,迟早的事。”小玉儿哼了一声,“我说呢,十四贝勒府的大戏怎么还不停歇。琪琪格是越发闹腾了,非逼后院的奴才站成两派,还说什么院子不够,叫侧福晋与她女儿同住。”
随即摇了摇头“她们爷站在侧福晋那边,琪琪格闹也没用,可惜,可惜。”
在她眼中,即便与多尔衮没了关联,大玉儿依旧是她的仇人。
又有旧仆通风报信,她简直听戏剧似的,说起仇人的八卦没完没了,眼看就要停不住,海兰珠忍着笑,半晌道“好了。”
见小玉儿终于空出嘴啃桃子,她轻轻问“大汗说扎鲁特部叛乱已成,可以出兵了。岳托贝勒统帅两红旗,鳌拜可要出征”
小玉儿凑过去道“鳌拜同我说,岳托贝勒早在草原练兵,又有漠南各个部落驰援,他暂且不用披挂。不过这回打的是持久战,有林丹汗的联军掺和,端看大汗要不要亲征。”
话说回来,便是多尔衮有千般不好,南征北战功勋卓著,从前的她没有半分怨言。
对于丈夫出征,她十分豁达。大丈夫就该征战四方,鳌拜渴望建功,她唯有支持的道理,守在京中,她自个就能玩出千般花样,还能找表姐玩儿
提起亲征,海兰珠的眼底闪烁着光彩。
她想起蒙难之日,从天而降解救她,独属于她的英雄。
漠南各个部落出兵,哥哥要去吗
漠南蒙古,科尔沁部落。
博礼福晋从盛京回来就病了。科尔沁大妃刚刚病了一回,有太医和哲哲照料,故而年纪虽大,终究没有再倒一次,但老态尽显,连步履都蹒跚起来。
听闻关雎宫的欺辱,玉儿的凤命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寨桑骤然失色,跌倒在了博礼的榻边。
七尺高的壮汉听得手脚冰凉,又急又怒,喉咙涌上腥甜,海兰珠嫁给大汗这才几月,怎么就变了天
琪琪格那孩子,与玉儿一道去了十四爷的后院,姐妹哪里还能和睦。他的嘴唇都在哆嗦“科尔沁草原的灾祸灾祸”
灾祸这是显灵了啊。
他当初为什么不把大女儿掐死
偏偏叫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海兰珠才是科尔沁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