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娘也是为了你好。”祁夫人苦口婆心地说“贺大人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你嫁过一回,还带着善姐儿,想要再嫁个好人家已是不容易。贺大人既是不介意,为何不嫁”
温宜青没说话。
她的杏眸里泛着湿润水光,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她看向忠勇伯,颤声问“爹,族谱的事情,您知道吗”
忠勇伯避开她的目光,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显然,他是知道的。
他是这座辉煌府邸的主人,万事不可能瞒得过他。
温宜青又看向祁夫人,忍着泪意道“您说,就算是不入族谱,我也是您的女儿,让我带着善善安安心心在府中住下。可现今只是贺大人登门,您就应了这门亲事,您若是不想要我,当初何必要将我找回来”
“青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祁夫人痛心地说“娘若是没将你放在心上,何苦要替你张罗你和贺大人的亲事”
温宜青轻声问“您是为了我还是看中了小贺大人的前途”
“你”
祁夫人还想再说,可一眼看入了她的眼睛里。
她的眼睛与祁家人一模一样,湿润的眼眸映着灯烛的光,像星火一样明亮。她已不是稚嫩孩童,也不是懵懂少女,已为人母,当家作主过,见识过人心险恶,
她这双眼睛,好像将自己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祁夫人定了定神,才说“青娘,娘难道还会害你”
温宜青失望地垂下眼。
她有诸多的话想说,想问,可满腔的情绪都在开口前失去了辩驳的欲望。最后,她只道“您替我回了贺大人吧。”
“胡闹”祁夫人冷下脸“你当过一回寡妇,也知道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如何艰难,如今小贺大人看中了你,你为何不嫁”
祁夫人想了想,又好言说“你若是担心身份,娘想过了,日后就说你是义女,还是我们伯府的女儿。你你放心,若小贺大人欺负你,还有爹和娘给你撑腰呢。”
温宜青不应,“您若不说,那我自己去说。”
她说罢,也不等祁夫人如何回答,扭头就走了出去。
“青娘”
祁夫人怒道“温宜青”
她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提上自己来时带着的灯笼,头也不回地出了主院,毅然步入漆黑的夜幕里。
祁夫人又喊了几声,只看着人走远了,她气得直捂胸口“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忠勇伯皱着眉头“此事也是你做得不对。青娘的婚事,你不先与她提还怪她来生你的气”
“倒也不是我不想说,这几日,善姐儿天天跟在她的后头,我怎么也没找到机会。”
“好了。”忠勇伯摆了摆手“明日你和她好好说说,等她明白我们是一片好心,自然会答应下来。”
祁夫人张了张口,自知理亏在先,也只能应下。
娘亲出门后,善善就坐在门口等着。
娘亲答应她了,说是要给她讲爹爹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要先去与外祖父母说。善善满怀期待地等着,夜里,奶娘给她洗了澡,换了衣裳,她就躺到了床上,抱着木头小人等。
善善在心里盘算好了。
她先从娘亲这儿听了,明天就能说给石头哥哥听。她最爱和人说自己娘亲多好了,同一件事要说好几回,石头都能倒背如流。娘亲的事情说了那么多遍,善善总算可以说爹了。
深夜里,小院里静悄悄的,伺候的下人也都歇下。善善等得眼皮子打架,快要睡着时,外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