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点在茶几边缘,或蜷缩,或曲起膝盖收回些许。
茶几上堆着的颜料小罐头被踢下去,发出清脆声,在地上滚来滚去,不知去向。
毛毯也不知什么时候垫在了她身下。
春天的天亮得极早。
一道铃声突兀地在房间内响起,随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按灭,再度恢复安静。
梁今若耳边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醒来。
只是眼前不甚清晰,只感觉到一个男人站在床边,身材颀长精劲,宽肩窄腰。
然后就又睡了过去。
苏特助进入月澜湾时刚七点。
他想象中的上司坐在餐桌边吃完早餐,然后和他一起去公司的画面没有出现。
而是看见了一团乱的客厅。
入目之处,沙发上毛毯凌乱,地上还有白纱,茶几上满满当当的小罐头,还有些不知怎么滚到了和餐厅的交接处。
苏特助伸手捡起来,发现是油画颜料。
于是目光就放在了不远处的画架上,边上调色盘没收,笔刷也没洗,一定有画。
昨晚太太画画了
他一边捡着地上散落的颜料罐,一边无意靠近了画架。
就在起身的时候,忽然眼前出现一片白纱,从他头顶落下,覆盖在了画架上。
苏特助眼尖地看见画布角落里的落款与垂在地上的白纱,很快被现实中的白纱遮住。
看不到了。
窗台开着,微风吹动,白纱飘拂。
“东西放下。”周疏行声音低冽,含着不容置喙。
“好的。”苏特助立刻放下来,随口问“太太昨晚画画了吗”
下一秒,感觉周边空气都凝固了,忽至寒冬。
苏特助抬头,对上了自家老板的视线,男人淡漠的眸光不冷不热,惊得他低头。
他闭紧嘴,没再多说一个字。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原因肯定是自己刚刚那一句显然,和画画有关。
这幅画,他不该知道。
苏特助噤声,把颜料搁在茶几上,余光瞥见沙发那边揉乱的毛毯与一些玫瑰花瓣,心头一凛。
画画、沙发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他当没看见,迅速回到了客厅以外的位置,汇报了下今天的行程,最后提了句“设计师已经找到了。”
周疏行嗯了声。
苏特助远离了客厅。
周疏行停在画架前,掀开白纱。
画布上,昏暗背景下,深灰色沙发上的男人半裸而躺,白纱覆在腰上,将露不露。
鲜艳的花瓣点缀其上。
和现实里周疏行手持花枝不同的是,油画中,那枝干枯花枝似乎要从腰间掉落,被修长的手指捏住。
花枝一半与沙发重叠。
一半留在他的人体。
画布外,男人神色淡漠,与画布中如出一辙的禁欲脸,却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良久,他离开客厅。
离开月澜湾时,苏特助长出一口气。
还好自己没看到到底画了什么这不就是撞见案发现场,结果凶手还在现场
见到太阳真好。
苏特助收回心神,看着面前。
白纱系在画架腿上,他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指挥着让他们画架直接放到车里。
老板本来让他把画送到星麓洲去,但是星麓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