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照片都是在福利院外面拍摄的。
有的是他去上学的路上，有的是他在诊所门口。
有很多张是他和毛毛坐在福利院门呆呆地看着路上的行人。
很显然，是有人躲在一边偷偷拍摄的。
那人不敢进福利院，所以没有在院内的照片。
苗惠昕解释说“我到了国外，安定下来后，想办法联系到国内，苗家毕竟在临东根深蒂固，还是能找到一些人的，我让他们拍下你的照片，再想办法邮递给我。易飞，我当初能做的只有这些。”
她是逃出去的，早些年不能回国。
后来能回去了，她又不敢回。
易飞的眼圈红了。
她说的不错，当初的社会环境，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这本相册几乎记载了他这十多年的点点滴滴。
易飞心中的那点怨恨和失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并没有忘记自己。
尽管她所做的对自己并没有帮助。
但她时刻关注着自己。
这就够了。
易飞嘴唇蠕动了几下，妈妈终于还是没有叫出口，“谢谢你，你也看到了，我在福利院生活很好，易奶奶和冯爷爷都把我当亲孙儿，我什么都不缺。”
小橙子指着照片的毛毛，“这个姐姐就是毛毛姐姐吗”
几乎每张照片上都有毛毛的身影。
妈妈说过，大哥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妹妹，叫做毛毛。
易飞点点头，“她叫易秋怜，小名叫毛毛，比我小几个月，她很胆小，身体也不太好，我从记事起，无论去哪都带着她。年前，我们找到她爸爸了，她现在过得很好。”
苗惠昕翻到早后一页。
最后一张照片却是一对中年夫妇，“易飞，你还记得他们吗”
易飞仔细看了看，猛然记起来，这是他八岁那一样，来福利院准备收养他的那对夫妇的照片。
苗惠昕怎么会有他们的照片
那对夫妇不是说是省城科学署的两位教授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当初易飞坚持让他们连毛毛一块收养，最后他们放弃了。
“你八岁那一年，我本想把你接到港城，可我做不到。”
苗惠昕接着说“他们当年曾受过苗家大恩，我就想让他们把你领养，当时没有和他们说清楚，把毛毛也领养了，结果这事就没有做成，我后来想想，你在福利院跟着易院长也许会更好，就没有继续。”
苗惠昕从小就认识易遥。
易遥教育出来的孩子，绝对错不了。
现在看来，她是正确的。
如果那对夫妇收养了易飞，自然易飞生活中啥也不会缺。
可他必定没有现在的成就。
易飞记起来，赵总在资助福利院之前，曾有几次给福利院的匿名募捐。
现在想想。
应该是苗惠昕委托人办的。
易飞虽然还没有叫苗惠昕妈妈，客厅里的气氛却融洽下来。
于妈悄悄地退了下去。
小橙子拉着易飞，让他讲他小时候的事。
易飞就席地坐在地毯上，给小橙子讲他小时候的趣事。
讲毛毛、讲姜小军、讲谢楠。
其实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多半是苦中取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