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盎然的春景映入眼帘。
阿萝站在马车边,望向面前广阔的平地道路铺有石板,各处栽有繁花与绿树。不远处,还筑有圆形的花圃。而在花圃之后,典雅的屋宇岿然伫立。
从前,她读过不少越国诗词,仅在字里行间,想象着越国景致的模样。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能亲眼看见。
阿萝情不自禁,走到花圃前,睁大双眸,观察道“这是牡丹吗还是月季,或是芍药这个呢这个是棣棠吗”
她又辗转,走到一旁的树下,惊叹道“这是桂花吗当真能飘香十里这一树是琼花吗真好看,像雪做的一样”
不待人回应,阿萝直身,环视四周,越发错愕。
“阿莱,你快看,这里好大”
她眼前所见的地界,几有从前小院的十倍、百倍。不,或许更多,是她用双眼远不能丈量的广阔,只茫茫一望,入目皆是春意。
终于,阿萝慨叹似地,喃喃道“这就是上京城吗”
听见这话,杜松回道“不是。”
“阿萝娘子,这儿是肃王府,不是上京城。不过,咱们肃王殿下的府邸,可是上京城一等一的显贵,单是殿阁就有四座,各所更是”
他话还没说完,阿萝先轻轻啊了一声。
在巫疆,建筑只称寨与楼,从不称府。因此,于她而言,肃王府是个陌生的概念。
想到魏玘的肃王身份,她道“这里是子玉居住的地方吗”
“啊”这下换杜松愣住了。
这几日,他虽已知阿萝思维奇怪,却也总架不住她突然出招。
他挠头,道“您要是这么理解,也没错。”
“不过”
说着,杜松抬手,往西侧遥遥一指。
阿萝顺势看去,便见他指尖尽头,冒着一座屋檐,金碧辉煌,瓦色深青。
杜松道“确切说,那才是肃王殿下的寝殿谨德殿。”
阿萝颦眉,越发困惑。
她记得,魏玘说过,他生活在金笼之中。可方才她目之所见,不论是这肃王府,还是那谨德殿,无一与笼有关,反而天为天、地为地,景致美好非常。
难道是越国的笼子长得和巫疆的不一样
而且,杜松一直唤魏玘为肃王殿下,这又是为什么明明叫子玉会更好听些。肃王这个称谓,和巫王一样,听上去很厉害,但太远、太远了。
眼看阿萝面露不解,杜松如临大敌。
直觉作祟,他总感觉,她又要问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思来想去,她既是被肃王相中之人,又问及肃王的居所,应当是想打探肃王的下落吧
杜松轻咳两声,道“阿萝小娘子,肃王殿下入宫面圣了。”
这话确实不假。
肃王失踪,本就是轰动上京的大事。圣上历来重视魏玘,早就心急如焚。如今魏玘回京,第一要务便是进宫,向帝后与其生母郑昭仪报个平安。
“所以呀,您若想寻他,得再等等。”
为防阿萝再度发问,趁她未答,杜松手指一斜,点向北方。
“您瞧”
那是远处的一道石门,恰与另一侧连通。
“过了那扇门,便是后花园。要不,您先逛逛去依小人看,您那位呃,小蛇朋友,定也会喜欢内里的景色。旅途如此劳顿,万不能亏待了它。”
阿萝被杜松转移了注意,想他说得不错,一时便将笼子的事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