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傻眼,大张着嘴巴,肿着眼泡看他,眼泪鼻子混在一起流到嘴巴里都不知道。
那人随手丢给他一块雪白雪白的手帕,“这个不难,小师妹什么都会,我去问问她”
说罢,竟又吧嗒吧嗒跑回楼上去了。
旁边便有熟客笑,“哎呦,你们遇到贵人喽那位可是位官老爷,姓田,与这家掌柜的师兄妹相称”
听说那位师夫人今儿来视察来了,就在楼上呢。
郝师父等人一听,俱都惊得魂飞魄散,又担心方才是否失礼。
又有人道“这家的掌柜可厉害,又心善,专为咱们这些出门在外混饭吃的着想,菜单子隔几日就变一变,我们都来了快一个月了,还没吃完呢
非但如此,她还时常叫大家自己提,有什么想吃的爱吃的,若店里没有,只要能想办法弄出来的,你就等着瞧吧,要不了几日,保管有”
小柳捏着那张手帕,如同捧着一个易碎的梦。
郝师父从后面捏了捏他的颈子,没做声。
其实哭完之后,小柳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当初娘分明说过的,要好好听话。
可现在,他不听话了。
可就在小柳想放弃时,第三天要登台时,戏园子的管事忽然带进来一个外人。
看清来人面容后,郝师父慌忙站起,带头行礼。
“给田老爷请安”
“嗨,我就是看个戏,不兴这套,起来吧”胖乎乎的田大人很和气地摆摆手。
他朝小柳招招手,打开食盒,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小圆饼来。
“尝尝,这是不是你说的又香又甜又烫的粑粑”
顾不得烫,小柳抓起一只来边哭边吃,“呜呜,我娘做的,没,没这么好吃”
“餐馆里已加了这道菜,日后跟其他新菜一样,隔些日子就会出现,若馋了,只管去吃,可不许哭鼻子。”
对方笑了,又对郝师父道“你们在这边演十日吧十日之后呢”
郝师父不知他的用意,喃喃摇头,“若没有别的活儿,自然是要走的。”
没人收留的京城,他们住不起。
田大人点点头,“这么着,我请你们去师家酒楼演,先定一个月,如何”
巨大的馅饼兜头砸过来,郝师父人都傻了,再开口,声音都打颤。
“是,是内城那座三层大酒楼么”
师家好味的名头他自然听过,几家自选餐厅在外城,就是寻常餐馆的格局,根本拉不开场子。
唯有内城那些成规模的大酒楼,自一楼大堂起中间上下贯通,十分宽敞,讲究些的还会专门搭建戏台。
可,可那是内城呀
他们这等身份,又没正经打出名号,配么
对方却很肯定地说“我自小看戏无数,你们这是真功夫,去吧,一准儿成”
然后郝家班就去师家酒楼演了。
因怕辜负田老爷盛情,众人都使出看家本领,果然走红,渐渐声名鹊起。
打响名头之后,就陆续开始有贵人来请了家去演,有祝寿的,有宴会的,不一而足。
几个月下来,郝家班在几个大戏园子有了固定的看客,已经不急着离开了。
众人对田老爷和师家酒楼感激到了十一分,总把新戏法留在后者场子上公开,后来就有老看客为了看新戏法,专门跑到师家酒楼蹲点。
郝家班的人知道,依照人家家大业大的,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