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太子素喜生剥人皮,那到时,叫他亲尝尝这滋味也好告慰亡魂。
这入京诉冤的祖孙,只是其中再小不过的一环罢了。
这都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可这会儿脑中那猜测来得如此迅猛,耳边似有有嗡鸣声响起,周瑕全然无暇顾及眼前之人。
袖中的手紧紧攥住,指甲刺破掌心,那细微的疼痛感总算唤回一丝心神,勉强吩咐小厮,把这三人带下去照顾起来。
下一刻,他便回到了车厢中,拿出一枚玉质的哨子放在唇边,并未有声响发出,但片刻之后,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车厢之中,单膝跪下,“大人有何吩咐”
周瑕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颤抖嘶哑,“甲巳,去去查查,今日卫家到嘉苑郡主府上的女眷都有谁。”
甲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掩了去,他垂首应“是”,话落,车厢中便只余下周瑕一个人的身影。
他那宽大的袖袍被抓出道道褶皱,呼出的气息几带颤抖。
而此刻,卫家女眷的马车上,也是气氛诡异。何凝铁青着一张脸不说话,卫言宜亦是难得的冷脸。
何凝攥在袖中的手,不住抓挠,长长的指甲在手心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想着宴上那小贱人一句“赝品”,何凝只恨不得把那人生撕了,可偏偏卫言宜却硬拦着她。
她本就不是能忍气的性子,不敢对卫言宜如何,抬眼就看见坐在一角的卫言卿,却不见来时的另一个人。
何凝哼笑一声,唇角上抬,对着卫言卿,意有所指道“有些人,也确该知道自己的本分,说一句客人,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妹妹性子好,可别被外人欺侮了到时候,可别怪姐姐不护着你。”
卫言宜先听出她最后那句话里的讽意,是在暗指自己方才没护着她,心底不由暗道一声“蠢货”。
成安成和两位郡主,乃是俞阳长公主爱女。俞阳长公主作为陛下同胞妹妹,又曾有救驾之功,素得陛下宠爱,爱屋及乌,这两位郡主亦时常得中宫召见。
成安郡主青年丧夫、如今青灯古佛,剩下的这位成和郡主,当然是陛下的心头肉,陛下没有女儿,宫中没有公主,杜玖娉在洛京横着走都没有人敢得罪。
结果,这蠢货倒好,上来就和人对了上。
卫言宜这会儿也没有安抚她的心思,甚至想着,要不要和母亲说说,把她送回秦州。
兄长瞧着对她没什么意思,她又是这么个四处惹祸的性子。
而被何凝直接针对的卫言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后来对上何凝直勾勾盯过来的眼神,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萧祁嘉。
一张小脸气得通红,立刻反驳道“祁姐姐就是我的客人是我的朋友”
何凝挑眉一笑,一副过来人的劝告架势,“妹妹还是年纪太小,不知外面人心险恶。有些人啊,就是故作恩惠,然后借着你的身份提自己的身价,妹妹可小心被骗。”
卫言卿咬牙,“祁姐姐才不是这种人”
何凝突然惊呼捂嘴,道“我可没这么想祁姑娘妹妹这是怎么说话呢”
“你”卫言卿细淡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团,气得眼中都含了泪。
何凝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又瞄了一眼旁边不为所动的卫言宜,心底冷哼。
口中又冲卫言卿道“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和主子一块坐马车,没得辱没了咱们的身份。”
“是兄长把祁姐姐接走的才不是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何凝脸上的得色一下子僵了住,就连冷着脸的卫言宜都抬头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