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好,凉一。
十七岁生日快乐,上次送给你的玩具喜欢吗
金发少年看到这里失笑,目光移向放在枕头旁的黄色奶嘴,当自己是小孩子在哄吗
继续看下去,信保持了一贯的干净利落,只剩下一句。
另外,向我许愿吧,你所期待的愿望,都会实现。
信纸散发出隐隐约约的香气,花体的意大利语在结束勾起锋利的弧度,写信之人的冷厉沉稳从中可窥见一二。
凉一看向落款,不出意外地画着一顶黑色q版的爵士帽。
我的愿望
绿色的变色龙亲近地盘在少年纤细的手腕上,乌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他。
凉一轻轻点了点它的头“听起来黑帽子先生很自信呢,你所期待的愿望,都会实现”
黑帽子先生。
这是凉一对这个交往近一年的朋友的称呼。
开始的时候只是窗台上断断续续会出现一些好玩的东西,像是一只羽毛笔,或是几枚精美的银币,一个还带着露水的橘子
凉一开始以为是哪个小孩子的恶作剧或者是追求者的礼物,但很快,一天夜里,幽蓝色的蝴蝶带来了一张信笺纸。
ciao
只有一个单词,落款画着有些可爱的黑色爵士帽。
多半是位先生,凉一从他的笔锋这么判断,也被这新奇的方式引起了兴趣,在那张卡片上写下了回复。
断断续续的交谈开始了,黑帽子先生似乎有着某种操纵昆虫或小动物的能力,每次来送信的都是不同的“信使”。
他们几乎什么都说,长到几页的关于对宗教的思考,短到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两人的联系也没有规律可循,有时黑帽子先生会每日都送信来,有时却会突然地消失几天,凉一记得最长的一次是一个月。
绿色的变色龙就是在最长的一次间隔后出现的,凉一推开窗看到时几乎屏住了呼吸,帽子和绿色变色龙,是里包恩吗
冒昧请问,黑帽子先生今年多少岁了
凉一怀着忐忑期待地心情等来了答案,那人玩笑般地回答他满两岁了。
不是里包恩,他不会不来见我。
当时握着信笺的凉一坐在窗边良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他和里包恩分别的那天。
那天之后他生了一场病,高烧烧到只能躺在床上昏睡,但他脑中开始疯狂地回忆起和那个男人度过的情景。
破碎的、纷扰不堪的记忆不断淹没凉一,恍惚到他居然做梦梦到里包恩站在他床头,用那双粗糙但是给他安全感的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那个梦之后凉一很快好了起来,几天后再次见到绿色的变色龙时,他开始叫它“列恩”。
而那位黑帽子先生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看出凉一喜欢这只变色龙,后来的送信都是派它来,一直到今天。
“我确实有个愿望。”这个愿望确实也只有他能实现。
凉一将本来准备好的回信覆在小桌上,将羽毛笔蘸饱墨水开始书写。
少年雪白清艳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没有一丝瑕疵,金色微微卷曲的长发因他的举动从纤细的肩头滑落几缕,像是某种光在轻轻晃动。
虽然无人能欣赏这神赐一般的漂亮少年,但他的动人心魄却一丝不少。
“好了,列恩。”凉一将信笺夹在变色龙的尾巴上,轻抚它的头,“祝你和黑帽子先生晚安。”
列恩蹭了蹭他的手背,卷着回信快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