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雪白的少年微微仰着头看他,蓝色眼睛里是摇曳的光影,慢慢地笑起来,“我只是突然发现,乔鲁诺的头发长长了好多。”
说完凉一往上踏了一步。
那脚步声听起来很轻,但乔鲁诺却觉得那一步踏在正好踏在他心上,重得好像他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双脚,彻底陷入深渊却不知反抗。
乔鲁诺并不认为绪方凉一是不可代替的。
是的,他在十五岁那年爱上了绪方凉一,那短短几天燃起的爱意出乎他意料的灼烧他至现在。
他很清楚同伴们对于凉一的情感,也很清楚自己的情感,但审慎、敏锐、理智,这些天性让他几乎旁观般抽离地看待自己的爱。
他冷静且笃定地认为,他对凉一的爱总有一天会冷却。
于是乔鲁诺总是在这份感情面前游刃有余,在凉一消失后的两年内也并未抱着希冀等待他回来。
可是爱情怎么能够受人控制呢
在凉一不在他身边的这两年里,乔鲁诺看见春天飞过去的白色蝴蝶会想起凉一,吃到一口清爽香醇的千层面会想起凉一,夜晚躺在床上时看到帷幔上繁复精致的刺绣会想到凉一。
圣诞的彩灯,夏季的大雨,酒杯里剔透的琥珀色,雀鸟从他办公的窗外飞过,升起的烟花,教堂尖顶的风信标
与他有关的,与他无关的,都让乔鲁诺在繁忙的间隙想起绪方凉一。
因为过于频繁,后来想起凉一时他也不再心绪波动,也不再被这些情绪困扰直到再次和他相见。
两年后的今天,乔鲁诺已经成为了能控制这个国家的存在。多少人为了利益向他涌来,为名为利讨好他的很多,暗杀阳谋试图取代他的很多,甚至头破血流哭喊着要奉献自己的真心也很多。
他们向纳西斯希的boss倾吐爱意,宣称自己为乔鲁诺的领袖气质所倾倒,声称自己是最适合他的恋人
乔鲁诺微笑着拒绝,时有感动,时有不耐,却从未再次心动过。
而两年后的今天,回到他身边的绪方凉一不看他立于顶端的地位,不看他堆积成山的财富,不看他手握的巨大权力。
凉一只看到了乔鲁诺。
他什么都不关注,唯独细细打量了他,告诉了他这件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乔鲁诺的头发长长了好多。”
什么人才能无视物质世界的诱惑,专注于某个人本身呢
心思纯净且真心爱他的人。
乔鲁诺心如明镜,对凉一而言,这才是比任何其他都重要的事,这才是对他来说有意义的事。
那自以为是两年的“冷却期”简直就是个纯粹的笑话,那颗少有波澜的心,总是理智可控的情绪,在凉一面前根本无法正常运转。
除了继续沉沦外,再无它法。
“乔鲁诺”已经走到男人身侧的凉一歪了歪头看他,“我说错什么了吗”
乔鲁诺动了动发麻的手,面上又带着如常的笑意“没有噢,我只是在等凉一一起走。”
“那走吧。”
金发少年也微微笑起来,自然地握住乔鲁诺的手心无旁骛的向上走。
男人无可奈何又妥协般极轻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又顺着纤细雪白的手臂向上。
像是对他的注视有所感,凉一微微侧过脸,干净温和地看了他一眼。
“”
没有。
他什么都没说错。
只是他每说出一句话,就会让我更爱他。
乔鲁诺想,原来不是他理智到真的能控制自己的心动,而是那